第八四章 可憐一泓菩提水,終入紅蓮兩瓣中!(第3/4頁)

碧玉破瓜時,郎為情顛倒。芙蓉陵霜榮,秋容故尚好。

碧玉破瓜時,相為情顛倒。感郎不羞郎,回身就郎抱。

女子這次開口唱的卻是晉初孫綽所寫的樂府調《情人碧玉歌》,全詩是以女子的口吻描寫處女破瓜、雲收雨覆後歡悅“顛倒”的感覺,簡而言之,這是中國文學史上甚為有名的一首落筆含蓄的性愛詩。

這首《情人碧玉歌》不管是調子還是曲辭,都有濃厚的民間風味兒,聽來甚是活潑好聽,但唐成剛一聽那小歌女唱出“碧玉破瓜時”這五個字時,原本臉上吟吟的笑意已是沒了。

若是在青樓勾欄裏唱這首辭自然是沒什麽,那樣的地方歌女不唱還不行,但這畢竟是在家中內閨,這就跟後世裏出去玩一樣,在娛樂城裏大家都喜歡唱《十八摸》,但真等回家跟老婆孩子在一起之後,任誰在自己家裏也不會放這樣的歌兒。

對於唐成來說,這還不是最重要的原因,通過婚書之後,如今他跟李英紈已經訂婚,在這成親前夕聽到這樣的歌……畢竟李英紈是寡婦再蘸,而這首《情人碧玉歌》唱的卻是處子初夜,這不等於是臊人臉嘛!婦人叫人進來唱曲兒本就圖的是個樂子,若因此勾起心中的隱痛,豈非是自找不自在。

唐成腦子裏電閃過這些念頭,正要開口制止歌女再唱時,卻覺身後柔柔的多了一只小手兒,側頭看去時,眼見所見卻真讓人吃驚,原本他想象中應該是臉色很差的李英紈不僅沒有不快,赫然竟是一臉的盈盈嬌羞,而背後的那只小手兒就是她借著身子的阻擋伸過來的。

等唐成也微微側了側身子反手回去握住婦人的手後,粲然一笑的婦人雙眼中如錢塘漲潮一樣乍然蕩起了一股濃濃的春情。

看她這表情分明是聽懂了,也是啊,這首《情人碧玉歌》的曲辭本就沒什麽難的,“碧玉破瓜”人人都懂,至於“感郎不羞郎,回身就郎抱”這更是大白話,即便沒讀過書也照樣能聽得明明白白,只是,她既然聽懂了,怎麽……還是這樣一副表情?

不過這時節唐成也實沒心思猜度其中的原因,只因婦人現在的表情實在是太那個啥了,表面的臉上是一副小女兒般處子的嬌羞,但眼神兒裏透出的內在卻是春情勃勃湧動,握著唐成的手上更莫名的隱隱沁出一層細細的汗珠來。

看到她這個樣子,唐成不知怎的心下陡然一熱,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已用小拇指勾了勾婦人汗津津的手掌心兒。

其時,那紅衣歌女已唱完這首,琵琶聲聲,牙板輕擊之中婉轉續接了一曲《子夜歌》:

宿夕不梳頭,絲發披兩肩。婉轉郎膝上,何處不可憐?

盡自伴奏及歌女的聲音挺大,但隨著他勾手心的小動作,唐成依舊於管弦絲竹之音裏清晰的聽到了身側婦人那聲細若簫管的呻吟。

細細的呻吟聲裏,唐成腦海中隨著歌女的唱詞驀然出現了一副香艷的畫面,容顏如桃花的婦人去了盛裝打扮後,婉轉偎依在自己懷中膝上,臉上春情細細的她滿頭的絲發自然披泄在肉光致致的雙肩,如此的姿態又為臉上的春情別樣增添了一份慵懶的媚惑,間或婦人的身子偶一動彈,那條圓潤修長的腿兒便輕輕在男人的腿上柔柔的擦過。

開窗秋月光,滅燭解羅裳。含笑帷幌裏,舉體蘭蕙香!

由“婉轉郎膝上”唱到滅燭解衣上床,歌女的聲音愈發的低沉婉回,她那原本還顯稚嫩的嗓音在極力壓低之後失去了清脆,卻多了幾分壓抑後的沙啞,伴著這樣的曲辭,低沉婉回之間竟然有了幾分女子在床笫間不堪魯勇沖撞的呻吟韻味。

“蘭姐兒,給這位姑娘打賞吧。”唐成絲毫沒意識到他說這句話時的語速比平時快了不少,隱隱的還有幾分焦躁的急切。

伴樂的徐娘及歌女接過錢後福身一禮出房去了,同樣是滿臉撲撲泅紅的蘭姐兒帶著另兩個丫頭要跟了出去。

歌女及另兩個丫頭在前,蘭草走在最後,當她出來後反身關門時,最後一眼看到的正是夫人蛇一般滑進唐成懷抱中的景象……

……

“累了悶了幹什麽消遣不好,非得聽曲子?聽什麽樣的曲子不好,非得聽這《情人碧玉歌》,你知不知道這可是赫赫有名的淫艷之詞。”原本是很正常內閨調笑的話,愣是讓現在的唐成說出了惡狠狠的味道。嘴裏惡狠狠地說著,他的手早已兵分上下兩路的鉆進了婦人裙裝內,一時之間就見婦人淡黃色的撒地銀泥裙內似是鉆進了兩只小老鼠,上上下下竄個不停,帶起一陣陣鬧嘈的波動。

李英紈臉上淡淡的羞紅已轉為濃艷的膩紅,雙眼之中湧動的全是要滿溢出來的春潮,身上的骨頭也沒了承載身體的能力而癱化在唐成懷裏,聲聲呻吟之中,散亂撩起的裙腳下,那雙散發著嫩白細膩肉光的高腰長腿憑空露了出來,隨著男人的動作輕悠悠蕩蕩的劃出一條條無意識的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