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四章 買地!(第3/4頁)

這是唐成第二次到使君府書房,第一次來時他還只是鄖溪縣衙的刀筆小吏,當時是帶著那個禁子來稟說姚東琦之事,也就是那次他第一次見著孫使君,不過兩人卻沒說什麽話。

上次來時,孫使君還是當之無愧的金州第一人;這次故地重遊,書房的主人卻已陷入困境,變化如此之大,官場上的起起落落還真是沒法說。

唐成見孫夫人並沒有叫下人,而是要親自給他奉茶,忙起身去讓,誰知那孫夫人卻是不肯,執意給他奉了一盞茶水。

“夫人你這……”與唐成隔幾而坐的孫夫人擺了擺手,沉吟片刻後開口道:“唐成,你覺著我家相公待你如何?”

“夫人這是那兒的話,使君大人於我有知遇之恩,這還用說嘛。”唐成嘴裏答應著,心裏快速盤算起來,今天的孫夫人著實是太反常了,肯定得是有事兒,而且還得是大事兒。

果不其然,孫夫人隨後的一句就是,“聽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說,新任揚州市舶使鄭大人對唐成你非常……賞識?”遲疑了一下,孫夫人終究是用了這麽個詞兒。

“是有些交情。”她問得含糊,唐成也就答的含糊。

“聽說這位鄭大人與宮裏的上官昭容是姑舅之親。”言至此處,孫夫人滿是憂疲之色的雙眼裏閃出了熠熠的亮光。

唐成正待回答時,卻猛然聽到書房內高可及人的書架後傳來一聲略顯粗重的吸氣聲,這聲音本不大,但因書房內太靜,是以就聽了個清楚。

身為刺史之尊卻要向手下走門子,讀書人出身的孫使君還是抹不開這個面子。對於古代的讀書人來說,骨子裏不論,至少面子上好清高幾乎就是個通病了,只怕現在躲在書架後的孫刺史心裏也不好受得很吧?

唐成刻意沒看有些尷尬的孫夫人,低頭端著茶盞道:“是,吳兄說得不錯。”

能把丈夫管的死死,又能全盤操持外面生意的孫夫人果然不是一般女人,該端著身份時就端的高高,該放下身段時也能放的下來,將唐成早已知道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後,隨後她說到的事情正如唐成心裏所預想的一樣——要通過他,再借鄭淩意走上官婉兒的門子。

這事兒唐成真想拒絕,且不管孫使君為官如何,卻是對他不錯,現在投奔上官婉兒,對於孫使君來說就是典型的才離狼窩又奔虎口,但是這樣解釋的話卻沒法兒說,說什麽?說我知道歷史,現在沾上她以後得倒黴?

既沒法解釋,面對著滿臉希冀的孫夫人,他也實在沒法兒拒絕。

事已至此,情面兒也逼到了這個份上,唐成也沒別的路走了,管他呐,先過了眼前這關再說,至於以後如何,就看孫使君的造化了。

“我能到州衙,能出任司田曹判司全仗的是使君大人,心裏也只有盼著使君大人好的,但廢太子之事實在太大,這包票卻實是不敢打。”孫夫人聞言臉色一黯,正待要說什麽時,唐成已接續道:“我這就修書一封由吳兄再跑一趟揚州,前些日子都是常見面的,鄭大人也熟悉他,我約莫著聯絡到上官昭容當無問題,只是再進一步又能如何,就確實非我所知了。”

“能聯絡上,能到京裏見著上官昭容就成,至於其它的,事在人為嘛。”聽唐成說完後半句,孫夫人臉上的沮喪盡數化作了歡喜。

上官昭容,那可是有“內宮女宰”之稱的上官昭容啊!自家男人在廢太子案裏不過就是受牽連罷了,以他的位份就是想參與也參與不進去,說不上有什麽大罪過,這樣的情況下只要能有上官昭容一句話,這關口還就不松松利利的過去了?只要人沒事兒,貶官就貶官,調離就調離吧,只要這次能靠上這麽個硬紮關系,再起來還不就是三兩年的功夫?

心底極度感激之下,孫夫人竟要起身給唐成行禮致謝,經他好一陣兒勸說才總算免了。

……

孫夫人親自研墨寫,唐成完信後也沒走成,中午就留在使君府吃的飯,飯菜俱已擺好後,孫使君也到了花廳,悠悠踱步之間又恢復了那份很江南很江南的清淡儒雅。

下午到衙後,唐成首先就把馮海洲叫了進來。

“海洲,咱們上午一起看的那塊河灘地我買了。”

“什麽?”饒是馮海洲沉穩,聽到這話也不免一愣,正提著茶甌給唐成倒水的手一抖,茶水就瀝瀝拉拉的流了出來。

“大人……”唐成揮手止住了正欲收拾的馮海洲,笑著道:“我自己收拾就行,你去把負責官地買賣的人都叫進來,打鐵趁熱,咱們就這就把手續給辦了。”

“大人,那地不是石頭就是沙,可是什麽都不出產的。”一臉詫異的馮海洲走到門口時,又特地扭頭過來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