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〇九章 大事成矣!(第3/4頁)

聽著王均的話,唐成心中真是竊喜不已,沒想到啊沒想到,往日看來甚是粗豪的王均竟然有如此詞鋒。

韋振一輩子要強,如今老了老了卻被王均這樣一個身份鄙賤的下人當眾指責,這讓他如何受得了,“你……”剛一開口,氣怒攻心之下就是一陣急促的咳嗽,後面的話卻是再也說不下去了。

“王均住口。”韋播話剛出口的同時,韋睿已經再也忍不住心中憋火的從三進院門處大步走了下來,“賤奴找死。”

隨後就聽“啪”的一響,站在後邊的下人聞聲急忙踮腳看去時,卻見韋睿急怒之下的一巴掌正好扇在快步擋在王均前面的唐成手上。

“這裏是撫遠大將軍府,下人們就是做的再不對,要殺要打也是大將軍說了算。”唐成寸步不讓地緊盯著韋睿幾欲冒火的雙眼,“在撫遠大將軍府又是要殺又是要打,七將軍置大將軍於何處?嘿嘿,好一個兄弟情深。”

韋睿打小就是在大家族裏長大,對於他這等人來說,那些個奴仆其實跟馬廄裏的大牲口沒什麽區別,幾十年來又何曾受過這樣的氣?饒是他平日頗以沉穩自詡,但此刻被這些從心底裏瞧不上眼的人一再譏諷撩撥,世家子弟的習氣全然發作之下,整個人幾乎是氣瘋了心,一次被擋之後二話不說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老七……不……咳咳……”韋振阻止的話剛一出口就被一連串的咳嗽聲給蓋住了,便在這時,驀然便聽一個冷笑著女聲響起道:“呦!七將軍好大的威風。”

唐成本就防著韋睿,焉能真讓他打到身上,雙手一擡便將這一巴掌給擋了下來,與此同時轉身厲喝了一句道:“王均住手。”

說話聲中,便見從三進院裏出來了一大群淚眼婆娑的婦人,被這些婦人擁在正中間的恰是臉若寒霜的王夫人。

“嫂子。”

“夫人,你怎麽也出來了?”被眼前場面鬧的是頭疼不已的韋播一見到這位出來,頓時就覺得整個頭又大了一圈兒。

這邊兒正自招呼的時候,那些個擁著王夫人出來的婦人們一見到自家男人手都給捆起來了,一時又急又怕之下剛剛收起的淚眼頓時跟開了閘的洪水一樣奔流起來,這些婦人一邊哭一邊往自家男人跑去,先是將男人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沒傷沒痛之後,婦人們噗通一下就在男人邊兒上跪下了,一邊磕頭一邊哭著喊著大將軍開恩,夫人開恩,整個場面真是淒慘鬧騰到了極處。

“都給我閉嘴,人還沒死,嚎什麽喪!”顯然這位王夫人在府中威權甚著,她這一聲下去,那些個婦人們頓時不敢再哭,強忍著抽泣起來。

王夫人喝住了那些個又哭又嚎的婦人們後,面向韋播斂身一禮道:“大官人問得好,妾身也是來領死的,這些人都是我的親族,妾身初嫁進來時,偌大一個韋家竟沒幾個能靠得住的族人支撐府邸,妾身沒辦法只能不顧兄弟姊妹間恥笑從娘家帶了人來,妾身這些族人雖然愚笨,但這些年伺候著下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今大官人聽信人言要將他們殺了以搏軍心,妾身是個婦人又怎能違逆夫君?只是夫君一旦殺了他們,妾身實也再無顏面去見諸多親族,左也是難右也是難,不如索性隨著他們一起去了幹凈。”

王夫人此言一出,韋振、韋睿及韋播臉上都是一變,“好好的,夫人怎麽說這晦氣話,他們這不都是好好兒的,我何曾說過要殺他們了?”

王夫人聞言淺淺一笑,沒再跟韋播說話轉向韋振斂身一禮,“三叔,這些年我這做侄媳的可有什麽對不住三叔的地處?”

“賢侄媳何來此言?”這一刻,剛才都還是一臉鎮靜的韋振卻是老臉一片通紅。

“也是啊,自打妾身進門那日,夫君就一再念及三叔當日的情分,這些話妾身不敢有一日或忘,這麽多年來,每次年節妾身安排的第一家走禮處必定是三叔家,唯有看過三叔之後妾身才敢歸寧以見父母,就不說這些,單是妾身那幾個不成器在外做官的兄弟回到京裏時也少不得要到三叔府上走走,韋郎生而不幸幼失父母,其實在妾身夫妻心裏,這麽多年一直將三叔視之如父,自問沒有半點虧心虧禮之處。”一口氣說到這裏後,王夫人斂身之間又是一禮,“三叔是長輩,妾身不敢多說什麽,只求三叔念在侄媳這麽多年尚算恭敬的情份上饒過這些族人,夫君對三叔的話素不敢違背,有三叔您老人家發句話,侄媳就算是放心了。”

說,韋振又能說什麽?

見狀,一邊站著的韋睿打了個哈哈,“嫂子……”

“七將軍這稱呼妾身當不起。”接過韋睿的話頭,剛才對著韋振還甚是恭順的王夫人此時已是滿臉寒霜,“七將軍剛才對妾身的族仆要殺要打的時候眼裏可有我這個嫂子?當日你攛掇著夫君一天三次往芙蓉樓梁盼盼那裏跑時眼裏可有我這個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