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監控

黑虎部的黑虎，此時並沒有在部落的大帳之中。

它在山野間穿行，胡須不斷翕動，時而左右顧盼。純然烏黑全無雜色的毛皮近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無比龐大的身軀輕靈到有如虛質般全無聲息。

這是一場秘密的探尋。

——它自以為的秘密探尋。

它佩戴在頭頂的那極具設計感的啞光額飾上，一顆黑曜石般的聚合物內部，一個精巧的小裝置正將大量數據流向最近的星網引繼站發送著，靜靜悄悄，無聲無息。

洛克星，西爾伽瑪公司。

明亮寬敞，環繞懸浮著無數面投影屏幕的監控室裏，一個柔美的電子女聲響起：

“d4782號觀測體出現異常動向。”

穿著淺灰色制服的監控員齊齊擡頭。

一個新入職的年輕人極為殷勤地使用手勢，將對應著d4782號的攝錄畫面放大，並調到了最方便觀看的主位上。

“d4782……我記得是一頭黑虎來著。”

“沒錯，黑虎部的鎮靈麽。”

畫面是由黑虎額飾上的攝錄器所提供的，由於它左顧右盼，不斷移動，畫面搖晃得很嚴重。

監控者們眯起眼睛，仔細辨認畫面內容。

“它好像在找東西。”

“找什麽？”

“找藥吧，千萬是找藥吧，”一個戴半框眼鏡的男人雙手不由自主地絞在一起，身體前傾，緊緊盯著虛屏，“對家前些天發現了一種做強化劑的新藥，那獎金發的啊……”

畫面裏，黑虎的動作放慢了，變得格外小心起來。

——它感知到了那強大氣息的殘留。

逡巡良久，它靠近了一塊崩裂開來的巨大山石，細細聞嗅，緩步前移，最終在山石下側的一個溝壑裏，找到了一點猶未幹涸的墨跡。

嗅了一下墨跡，黑虎猛地向後躍開了幾步。

這是前所未見的一種神秘物質，哪怕僅有那麽小小的一滴，也足夠傳達給它深達靈魂的壓迫與恐怖。

原本還想進一步探索的念頭瞬間便打消了，不敢多作停留，將墨跡的氣息銘記在心中，黑虎掉轉身子，幾乎是飛一般地逃遁而去。

“……不是藥啊。”男人失望。

“那是什麽？”有人沒看清。畢竟墨

跡很黑，而畫面回傳的又是夜間視景。

“從它的反應來看，應該是更為強大的生物留下的體|液？”一個略有些幹瘦的女人擡手撥轉環繞空中的虛屏，回退並將畫面放大，“調一下這一帶的監控吧，沒有藥，能發現個未知生物也不錯。”

“莉姐，這一帶的監控沒了。”調取虛屏的年輕人說。

“沒了？”被稱為莉姐的女人微怔了一下。

“昨天地震來著……”年輕人道，又分析，“當然，從這頭黑虎的反應上來看，應該是什麽強大的生物在那邊打架了？”

“很有可能，”眾人紛紛表示認同，更心有余悸道，“那些原住民全他媽暴力狂。”

“記錄一下，標記位置，把日志給提交上。”

被稱為莉姐的女人顯然是這個監控室的主事者，她吩咐，擡頭又掃了一眼虛屏畫面，“雖說那未知生物這會兒多半已經走了，但數據收集得多些，有助於推斷它的活動範圍。”

……

滄元部。

青致的老爺爺小課堂還在繼續。

“之所以先教你們增強感知力，便是為了接下來大量吸納能量，並對能量進行精確操控做準備。”

青致將吸收及控制能量的基礎功法也傳授給了阿凜，又嚴肅提醒：

“不像精神系的術法，可以直接翻譯太吾界現成的功法給你們用，有關能量吸收及控制的法門，是我昨天砍號重煉的時候現場摸索出來的。”

“我的體質與你們不同，所以我所使用的修煉方法你們也未必適用。”

“你試一試，如果感覺哪裏不舒服，立刻停下告訴我，不要硬撐。”

阿凜點頭，試著吸納能量、運轉功法。

雲熾和忽林都暫且停止了研習心法，轉過來緊張又關切地看著他。

青致更是展開了感知，時刻關注他體內能量的流動與細微的變化。

淡藍色的能量絲絲縷縷匯入他的體內，並在丹田處聚成一個小小的氣旋。

氣旋形似正圓，且相當穩定，可見他對能量的操控力相當強大。

……似乎沒什麽問題，但保險起見，青致還是認真觀察了良久，這才叫停：

“很好，今天就到這裏吧，回去再接著修煉，別忘了把這些內容也給他們講一下。”

接

著留作業：

“咒文學習就從我畫在你們手背上的這個基礎的防禦咒文開始。”

“對它進行感知，記下紋路，試著讓體內的能量循咒文軌跡運轉。”

“最終達到任意部位受到攻擊，都可以凝現冰甲及時防禦的程度。”

阿凜再一次認真答應，把青致所說的都牢牢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