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5章 父與女

卡羅爾望著這絕對稱得上奇觀的景色，有些失神，萬萬沒想到，有著死亡國度之稱的沃米爾，竟是如此的安靜、祥和，還有如此美麗的景色。

“歡迎光臨，卡羅爾·丹弗斯！”一個陰測測的聲音響起，嚇了卡羅爾一大跳，當即轉身看向了聲音傳來的地方，同時舉起了手臂，光子能量聚集起來，亮起絢麗的光芒，照出了一個絕大部分身體被黑霧籠罩，露出來的上半截披著破爛麻布制成的鬥篷的不明身份的家夥。

卡羅爾厲聲喝道：“你是誰？”

“約翰·施密特，也就是臭名昭著的九頭蛇二戰時的領導人之一紅骷髏。”格瑞爾的聲音自後方傳來。

“那只是曾經的身份和名字罷了，現在我不過是個幽靈，被困在這裏無數時光、無比可憐的幽靈。”沙啞到跟吃了一嘴沙子的聲音再度響起，並且飄到了距離兩人不到十米的地方。

如此近的距離，已經能讓卡羅爾看清鬥篷下的面孔，的確是人如其名，紅色的面孔跟骷髏沒什麽區別，絕對能止小兒夜啼，因為直接嚇暈了。

最令卡羅爾感到詫異的是對方下半身完全籠罩在黑色的煙霧中，跟阿拉丁神燈的燈神似的，但可以肯定的是應該沒有下半身，或者說下半身變成了煙霧般的存在，算是從骷髏變成幽靈。

格瑞爾沒有理會約翰·施密特，而是快速掃了眼四周，看上去和以前或者以後來的那次沒一點的變化，但並沒有看到薩諾斯，大概是還沒來吧，所以可以在這裏設伏……

在格瑞爾思考如何埋伏薩諾斯的時候，約翰·施密特還在繼續說著：“你可以把我當成導遊，所有來這找尋靈魂寶石人的導遊，告訴他們該如何拿到靈魂寶石。”

卡羅爾挑了挑眉，道：“我還以為你是守護者，防止其他人拿走靈魂寶石呢？”

“呵呵，”約翰·施密特很難聽的笑了起來，那聲音就跟拿指甲劃黑板一樣刺耳，道：“我從不阻止任何人拿走靈魂寶石，只要他們能拿走。”

“看來很難了。”

“不，很容易，”約翰·施密特漂浮在半空中，猶如滄桑的老人一般感慨道：“但也卻是最難的。”

“有多難？”

“獻祭自己的摯愛，用摯愛的靈魂換取靈魂寶石，你是帶不走的，他可以。”約翰·施密特的話讓卡羅爾一愣，大腦仔細思考了一番約翰·施密特的話，然後就扭頭用詫異、震驚的眼神看向了正尋找伏擊點的格瑞爾。

卡羅爾剛想開口，就聽到約翰·施密特說道：“你為什麽不把她帶過來呢？”

格瑞爾轉過頭來，道：“因為我並不想拿走靈魂寶石，如果有可能，我想讓它永遠的待在這裏。”

“不可能的，”約翰·施密特很有感觸的嘆息道：“我在這裏很久很久了，見到了無數人來此尋找靈魂寶石，有的失望而歸，有的悲傷著如願以償，對力量的渴望，能夠壓過對摯愛的情誼，只留下一個個絕望、憤怒、悲傷的靈魂，在這大地上飄蕩。”

格瑞爾和約翰·施密特的對話，讓卡羅爾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合著不是她，而是電班列上的那個小女孩，嚇了她一跳，還以為……

但聽約翰·施密特說‘大地上飄蕩著靈魂’，不由得扭頭看向了遠方，一條條蜿蜒的河流、一座座起伏的山嶺以及滿天飄飛的白雪，無比的淒美，但除此之外就再沒什麽了，哪有什麽靈魂？

仿佛看出了卡羅爾的疑惑，約翰·施密特幽幽地說道：“看不到的，他們也在沃米爾，但不是你們所在的沃米爾，黑夜與白天的交界處、冥界與陽世之間，那是他們最後的容身之處。”

“……”格瑞爾和卡羅爾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個詞‘沒聽懂’，這話雲裏霧裏的，聽著就有種高深莫測的感覺，但仔細品品，其實他啥都沒說。

約翰·施密特應該很久沒有遇到過人和他交談了，一點不著急帶他們去取靈魂寶石或者趕人走，就這麽漂在半空中和格瑞爾、卡羅爾海闊天空的肆意交談著。

說歸說、談歸談，約翰·施密特是一點機密都沒有透漏，又或者說整個人變得跟電腦似的，有嚴格的不能外泄的資料庫。

從頭到尾，約翰·施密特都沒有問地球的任何信息，不知道是不願意回首過往，還是漫長的時光和長句的孤寂，讓他忘卻了，反正變成這副非人非鬼的樣子，只能在山頂這一片飄蕩，還是那種死都死不掉，想想都覺得太可憐了，真的是比死還難受。

知曉格瑞爾此行目的的卡羅爾直接詢問起如果毀了這座山，靈魂寶石是不是就無法被人拿走了。

聽了卡羅爾的話，約翰·施密特再一次陰測測的笑了起來，側過身，讓開道路，道：“你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