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7章 難得1條心

秦林在兗州府和濟南之間來回奔波十分勞累,只好把連夜勘察走訪的工作交給陸遠志、牛大力等人,第二天起床伸伸懶腰,頓覺全身精力充沛,從疲勞中恢復的速度比過去快了許多,這就是修習周易參同契神功的效果了。

早餐時間,他一邊喝著青黛親手熬的藥膳粥,一邊聽取陸遠志、牛大力昨夜調查走訪的結果。

考慮到兇手先砸擊死者周德興頭顱、後切割他的頸部,兇手所穿的衣服必然沾染上鮮血,秦林回到府衙在躺下睡覺之前,派了阿沙牽著大黃狗過去追蹤偵查。

大黃嗅聞現場的血跡,很快就沿著屋後的巷子追去,可它只追到不遠處的小河邊,就徹底失去了目標。

陸遠志帶著官校弟兄們打著燈球火把照明,仔細的勘察,在岸邊找到了一點兒衣物燃燒後的灰燼,想來兇手是在這人跡罕至的小河邊,換掉身上的血衣,然後焚燒毀滅證據。

既然這是焚毀血衣的第二現場,兇器也很有可能就在附近,牛大力頂著初春夜晚的寒氣,到冰涼刺骨的河裏摸了又摸,還真找到了兇器!

現在,兩樣兇器就呈到了秦林面前,一柄鐵錘、一柄牛耳尖刀,表面糊著河裏的泥沙。

“看樣子,這應該是兇器吧?”牛大力睜著銅鈴般的眼睛,虧得這個體壯如牛的家夥下河,否則要在冰冷的河水裏撈到兇器可不容易呢。

“可能吧,嗯,胖子,把小鑷子遞給我。”秦林仔細觀察,在錘頭和錘柄連接處的縫隙裏面有點白色的東西,用鑷子將它夾出來對著陽光看了看:“嗯,是頭骨的碎片底下還夾著根頭發呢……沒錯,是殺人的兇器。”

放下鑷子,秦林又端起藥膳粥扒拉幾口。

陸遠志和牛大力相視而笑,什麽兇器啊人頭骨的,咱們長官就當沒來,睡得著也吃得下。

“這個,刀和錘子上,能不能取到指紋啊?”陸遠志滿懷憧憬地問道。

別的官校弟兄也朝秦林投去希望的目光,在他們心目中,秦少保根本就是無所不能的嘛。

秦林苦笑著看了看滿是河底泥沙的兩件兇器咬牙切齒地把藥膳全喝下肚,最後仰天長嘆:“老、子、恨、沙!”

不,所有的法醫都恨沙,沙子這種自然界無處不在的東西,簡直就是專門和法醫作對的,留在沙上的足跡和牟輪印、馬蹄印,很快就會被雨水或者潮汐完全破壞,滴在沙上的血跡,也往往模糊不清,不僅如此,想從沙的表面提取指紋,恐怕連福爾摩斯也無法做到……

現在,兩件兇器都已塗滿河底泥沙,在水流沖刷、泥沙摩擦之下指紋早已被破壞得幹幹凈凈。

大黃的追蹤、指紋鑒別,這兩件殺手鐧都遇到了難以逾越的難題,看來案情必須從其他途徑取得突破了。

“你們調查左鄰右舍和途經此地的行人,有什麽發現嗎?”秦林打薰著兩件兇器,頭也沒擡一下,“我記得現場周圍非常安靜如果有什麽響動,會引起鄰居注意的吧。”

牛大力苦著臉:“左邊鄰居是那報案的小販,他是個鞍夫,老婆早死了,膝下沒有兒女每天白天在外面賣蒸糕案發時家裏就只剩個六十多歲的老娘,耳朵背得天上打雷都聽不見:右邊那戶鄰居也碰巧走親戚去了,全家人都不在屋裏。那條路又比較偏平時走的人不多,所以在小販報案之前沒有人聽到或者看到什麽。”

秦林皺著眉頭思忖了一會兒,心道:這起案子還真有點兒古怪,既無指紋,又無明確的嫌疑人,連案發的目擊者甚至聽到動靜的人都沒有,豈不是個無頭案?

“那麽,周德興的老婆吳氏,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們兩口子關系怎麽樣?”秦林想了想又問道。

陸遠志笑起來:“街坊鄰裏都說吳氏很本分,男人是府衙做捕頭的,她當然本分了,反正左鄰右舍都說,從來沒聽這兩口子吵過架。她這次是正好帶小孩去娘家,才碰巧躲過一劫,但孤兒寡母也慘得很了,偏偏娘家除了兩個老的,唯一的哥哥又是個瞎子,恐怕都幫不上這娘兒倆,唉……”

可不是嘛,以兇手的殘忍和殺人滅口的明確目標,如果吳氏和小孩也在家裏,鐵定在劫難逃。

“從來沒有吵過架的模範夫妻……”秦林用手指頭敲擊著太陽穴。

“啊哈,你是反諷本小姐嗎?”徐辛夷打著呵欠走過來。

“噗”的一聲,陸遠志和牛大力都把笑噴到了鼻子眼兒,偏偏被徐大小姐一瞪又生生憋回去,直叫這兩位肚子生疼。

徐辛夷和秦林這對歡喜冤家,有哪天不吵架?如果有天沒鬥嘴啊,那一定是太陽從西邊出來啦!

秦林忍不住一樂,沖著徐辛夷抱抱拳:“夫人聰慧絕倫,很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