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章 名人(第2/2頁)

陳恪正好擡頭看見,笑道:“對麽,要多笑笑,總跟別人欠你八百吊錢似的,當心嫁不出去……”

“你……”女子仿佛被說中了痛處,登時柳眉一挑,杏眼圓睜,重新怒氣沖天道:“你自己回去吧……”說完,兩條驚心動魄的長腿一夾馬肚,棗紅馬便竄了出去,把陳恪摔在當地。

“靠,什麽脾氣,一輩子嫁不出去的男人婆!”陳恪郁悶的揮下手,奶奶個熊,老子就不信,在禦道上還有人敢劫我的道?

果然,無憂洞的人再大膽,也只是在居民區裏撒野,南熏門是通往皇宮的禦道,牛鬼蛇神可不敢靠近。

在街邊成衣店買了身幹凈衣裳換上,陳恪回到了太學,還不到下學的時候,他也不想進去,便在對面的冷飲店裏,買一碗冰鎮河鮮,一邊吃著降降火,一邊等兄弟們下學。

坐在支起的涼棚下,陳恪琢磨起今天的遭遇來……自己來京以後,還沒來得及拉風,說起來,只得罪了一個大人物,那就是趙宗實。這次六塔河決口,要說有什麽人得到好處,那就是堅決反對的趙宗績。他讓所有信誓旦旦,支持六塔河的人都顏面掃地,其中就包括趙宗實。

而且趙宗實必定是最郁悶的那個。就在三月末,一個叫範縝的諫官,終於公開上書,他說‘想當年,太祖皇帝不立兒子、而立弟弟為接班人,真是天下為公啊!先皇真宗因為周王夭折,把皇室子弟教育培養在宮中,那是為天下大局考慮哇!’希望官家也學習太祖皇帝效法先皇真宗,在侄子兄弟中挑選一個賢德之人放在自己身邊!

官家氣壞了,我的病才剛好,你就急著要立太子,這就準備一代新人換舊人了?想想自己統治天下三十年,對子民百官不可謂恩德不厚,怎麽一朝有恙,你們不僅不安慰我,反而要往我傷口上撒鹽?

宰相們也憤怒了,但他們生氣的是,這麽大事兒,範縝也不打聲招呼,竟繞過政事堂,直接跟皇帝說事兒了,這置我們於何地?

據說文彥博很生氣,把範縝叫去痛批了一頓,但痛批的內容,不是不該說,而是你不該說,該由我們說!

想想陳執中那種政治白癡,都能靠著首倡立儲的功勞,一路混到宰輔,就知道這是多大的資本了。

但是,讓範縝這麽一鬧,將來新皇登基,論功行賞之時,這首議之功,就成了他的,跟他們沒關系了……你說文相公能不生氣麽?

但是哪個朝代都有正人君子,宋朝的正人君子又特別的多。範縝便是一個,視權勢、權貴乃至生死如浮雲的君子,他做這件事,根本不圖什麽,只是覺著,應該這樣做。

所以他根本不理會皇帝的沉默和文相公的憤怒,一本沒反應,就上第二本,上第三本,就算是鐵杵也得給你磨成針!

人到了這份上,就一定能整出大動靜來。之前,雖然也有人上書,但全是秘密上奏,大家也只是私下議論,但範縝捅破了這層窗戶紙,終於把大宋王朝繼承人的問題,從話題變成了焦點。

果然不久,馬上就有人跟著上書。看這形勢,大家都說,以官家的性格早晚都會松口的。

結果這時候,六塔河崩了,極力反對六塔河的趙宗績,一掃數年來瘋瘋癲癲的形象,整個人頓時高大起來,更顯得趙宗實無能。你說他能不恨麽?

當然,以上都是陳恪的猜測。無論如何,他是惹上麻煩了,那就得想辦法解決……

這時候,太學的大門開了,太學生們說笑著走出來,陳恪不費力的,便從人群中,找到了五郎。

和大部隊匯合起來,曾布拿出一摞請柬,送到陳恪懷裏,半開玩笑半認真道:“仲方果然成了大名人,看看京城多少聚會,翹首以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