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五章 生為備胎的父子倆(第2/2頁)

這一日,曹氏要離去時,陳恪跟了出來,笑問道:“姨娘,你現在還住柳家麽?”

“這時候。”曹氏掀開油壁車的碧紗簾,窘道:“哪還能再賴在柳家?”

“那你還能去麽?”

“笑話,當然可以了?”曹氏大奇道:“什麽事?”

“你帶我去一趟吧?”陳恪笑道。

“幹啥?”

“我想去拜會一下柳老太爺,把婚事跟他說清楚。”陳恪撓撓頭道:“老拖著也不是個事兒。”

“你早該說清楚了。”曹氏白他一眼道:“你想什麽時候去?”

“現在吧。”陳恪道:“這還用看黃歷麽?”

“不用。”曹氏掛起一絲苦笑道:“不過,還是等你父親一起吧。”

“不必。”陳恪搖頭道:“他在場的話,有些話更不好說,還是你帶我去吧。”

曹氏想想也是,何必要讓陳希亮,再去被老公公訓呢。

※※※

曹氏的爺爺,是開國大將曹彬,將門之女,行事雷厲風行。一炷香後,她已經帶著陳恪,來到了柳家門前。

雖然已經是柳家的前兒媳,但曹氏的身份擺在那,顯然沒有人走茶涼一說,但見是前少奶奶、便趕緊開了門。

達貴官人的府邸,入門即是轎廳,出轎廳是照壁,過照壁是客堂,一般都是如此。柳家也不例外,卻別有一番匠心。陳恪跟著曹氏出了轎廳,迎面便是個偌大的花園子,盡管連月下雨,什麽花都開不起來,僅觀其假山碧石、松竹蒙翳、已經讓人神清氣爽了。

兩人從花園中的回廊下,直接走進了客堂,便見客堂的門口,懸著一副對聯曰:‘近山黛掩神仙窟,隔水煙橫富貴家。’口氣雖大,卻也實至名歸。

有侍女出來侍奉,曹氏讓陳恪稍坐,她先進去,跟老太爺匯報一聲。

踞坐堂中,滿耳俱是天籟、滿眼俱是錦繡。陳恪心中嘆道:‘平常總聽人說,三代才出一個貴族,此言果然不假……這柳家繁榮了千年,已經把富貴,浸到骨頭了。’

起先他還有閑情逸致,去感嘆柳家的品味,但不久便轉為不耐煩……因為他足足等了半個時辰,也沒等到那柳老太爺,就連曹氏亦沒出來。陳恪叫兩聲,才發現,連侍女都不見了……這擺明了是在晾他。

但陳恪很快又平靜下來,自己都晾了人家四個月,現在被報復一下,也是應該的。他便安下心來,坐在那閉目冥神靜思……不一會兒便睡著了,還打起了小呼嚕。

可把暗地裏窺視他的侍女們氣壞了,走出來叫醒他道:“哪來的村夫,竟在我家府上睡覺!”

“別演戲了。”陳恪睜開一只眼,嘿然笑道:“你家主人都上哪裏去了?”

“我家老太爺此時不在家,家裏都是女眷,不便見客。”侍女們面帶寒霜道。

“那曹夫人呢?”

“在和我家老太君說話,你老實在前面等著。”

“那把柳月娥叫出來,我正有事兒找她。”陳恪道。他也沒指望侍女們能答應,誰知道她們竟愣是答應了。

侍女們心中暗暗冷笑,看我家姑娘,不把你揍得媽媽都不認識了。

便有人小跑到後宅柳月娥的繡樓,氣喘籲籲道:“姑娘,那個不知好歹的賤男人來了。”

柳月娥比幾天前,竟消瘦了一圈,面色蒼白、神情也有些恍惚,聞言愣神道:“什麽賤男人?”

“就是那個陳三!”

“他來了?”柳月娥一陣慌亂道:“來幹什麽?”

“誰知道呢,是曹夫人帶他來的。”侍女嘰嘰喳喳道:“可曹夫人被老太爺和太夫人留住了,就把他一人晾在那,快一個時辰了。”

“唉,爺爺真是胡鬧……”柳月娥嘆口氣,起身道:“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