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皇庵護法(第3/7頁)

消息傳到劉瑾那兒,劉瑾和常浩沒啥私交,便立即派人去逮捕常浩,還杖打了沒查出常浩夾帶私鹽的巡鹽禦使,逮捕了幫常浩運私鹽的鹽運使寧奇潤,趁機拷打收臟,把他們的家抄的幹幹凈凈,就連這位鹽運使的女兒都賣掉,換了銀子收進了自己腰包。

這一記懲貪風暴真起作用,各地鹽運使再不敢冒這風險,不料劉瑾自己卻以運送海鮮為名,夾帶私鹽販賣。用的方法很稀奇,這海物要保持不壞,上邊總得灑點鹽腌著,可問題是人家劉大官人是一車鹽上象征性地放一條魚,根本就是拿沿路的巡鹽官們開涮。

可他們偏偏碰上了一個清官,這位巡鹽官查出了十幾車私鹽立即下令收繳,劉瑾的家奴便悄悄亮出了劉瑾的招牌,那位巡鹽官立即扯開嗓門,生怕旁人聽不見似的痛罵他們冒充劉公公家人,違法亂禁、販運私鹽,還敗壞內廷劉公公的英名。

巡鹽官大肆宣揚了一番劉公公禁私鹽、肅貪腐的清官形象,當場扯碎了劉瑾寫的條子,然後把這些既不敢再承認是劉瑾家人,又無法說明白自己到底是什麽人的私鹽販子全押了回去。劉家的人什麽時候吃過這啞巴虧,最主要的是如果其他官員全這麽辦,那劉家不是少了一條財路嗎?

所以負責接鹽的人沒等到人便一路尋來,得了消息便立即報回京來。販運私鹽超過一定數目是要砍頭的,那個鹽運使已經把砍頭名單報上去了,其中有一個被抓的人是四管家的侄子,他得了訊急的不行,這才沒等劉瑾回家,就急急趕來了。

劉瑾一聽果然大怒,十幾車鹽呐,再摻上沙子摻上土,那得賣多少錢?張永這小子正在渾蛋,一個小小巡鹽使也渾蛋起來了,敢和咱家叫板的人不少呐!

劉瑾把眉尖一挑,殺氣騰騰地道:“走,馬上去戶部!吞了我多少,我讓他給我吐出來多少!還有那個不開眼的東西,再不懲治就反了他了!”

劉瑾權力比張永大,打架可不行!別說廠衛在他面前一直是和稀泥,就算完全聽他的,那些特務擅長的又不是打仗,能是京營官兵的對手嗎?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給他一拳不如捅他一刀,瞅準了再出手也不遲,想到這裏劉瑾暫時忍下了這口惡氣,對張永冷笑道:“動拳頭?動拳頭顯不出咱家的手段!姓張的,和我劉瑾作對,你就慢慢消受吧!但願你消受得起!”

說完一拂袖子,劉瑾揚長而去。其余幾虎面面相覷,心頭都有點恚怒,怎麽說也是大家一齊出面相托,劉公公現在也……也太囂張了,根本就是目中無人呐。

張永把袍子從腰帶裏扯出來,想了想不放心了,牟斌曾被劉瑾整的很慘,邵節武堂堂北鎮撫司鎮撫使還曾被劉瑾關過大獄,他能不能抵住劉瑾的壓迫?今天事鬧的這麽大,要是兄弟真被趕出錦衣衛,那自己以後也不用混了,臉全丟光了。

他在房子裏打了個磨磨,然後向高鳳幾人團團一揖,說道:“幾位兄弟好心好意,張永銘記在心,今日累幾位跟著張永拂了面子,是張永的不是。改日張永再設宴,給諸位兄弟賠罪。咱家和劉瑾算是勢不兩立了,不能等著他打上門來,手頭有點事得馬上辦,咱家也告辭了。”說著張永又是一禮,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高鳳氣的呼呼喘氣,一屁股坐回椅上,想了想這和事佬當的實在丟人,不由憤憤地一拍桌子。其他幾人不由暗暗嘆了口氣,也在椅上坐了下來,房中杯盤狼籍,一時默默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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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永出了大門,雪花已飄了起來,他仰臉思忖片刻,上車說道:“走!去兵部!”

錦衣衛雖然大權獨掌,地位超然,但是兵制仍歸兵部,他知道劉宇現在在楊淩和劉瑾之間搖擺不定,但楊一清卻是楊淩一派的人,如果再有楊一清的支持,那麽牟斌那兒就更能穩住陣腳了。他不是不能給兄弟另外安排個差使,但是現在能否讓兄弟在錦衣衛站住腳,關乎到他的權威是否存在了,無論如何,他要與劉瑾搏上一搏!

張永到了兵部,見大門口劍拔弩張,氣氛十分緊張。一個身材健美的藍衣少女背著雙手,獨自傲立在兵部大門前,對面一群兵丁,持著刀槍卻不敢逼近一步。少女身後站著近百余人,都是普通百姓打扮,不過全都是二十多歲的健壯小夥,手裏同樣持著刀槍,地上還按倒了十幾個官兵,鋼刀壓在脖子上。

張永心中好奇,這是什麽人這麽大膽,竟敢跑到兵部衙門鬧事,張永忙叫人停了轎子,靠在石獅子旁邊。只見對面一個校尉色厲內荏地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沖撞官駕,不怕殺頭麽?快快速手就縛,否則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