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驚人的推斷(第2/2頁)

“爺爺千萬別這麽說,孫兒處處要您指點,你可得多活幾十年才好。”劉冕倒是說的真心話。一來這些年來與劉仁軌也有了一些感情,二來劉仁軌這樣的老臣,簡直就是政治教科書,可遇不可求地至寶。

劉仁軌微笑的擺了擺手:“我都八十多了,知足了。今年入冬後我的身體每況愈下,恐怕活不了多久了。一但我死,老劉家就要靠你撐起,你可千萬不能懈怠。言歸正傳,你剛才分析得不錯,太後的兒子們,是沒什麽可能被立為國儲了。那反過來,太後一力提拔的武氏子侄,又有沒有可能呢?”

“孫兒估摸著,也沒什麽可能。”劉冕說道,“李賢曾告訴我,武承嗣地父親武元爽、武三思地父親武元慶,曾是太後同父異母的哥哥。可他們都已經被太後迫害致死了。太後臨朝稱制掌握大權後將承嗣、三思召回,不過是用來撐門面、借以提高武氏一脈地地位。但要立他們為儲,似乎也不太可能。”

“看來李賢也比較清醒,難得、難得。”劉仁軌喟然長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哪!武承嗣與武三思,之前不過是低賤的流徒,轉眼就位極人臣享盡榮華富貴了。太後這樣做有幾層用意。其一,就是你剛才說的提高武氏一脈的地位。這與她為武家建七廟、自稱武家為東周姬姓之後、追謚武家先祖有著同樣的意義;其二,她要以武代李,武家的人在朝堂之上卻是人丁稀薄,這怎麽行?於是就只好便宜武承嗣與武三思了。其三,太後這樣提拔自己的兩個侄兒,他們肯定對太後萬分感激忠心耿耿,從此她就多了一批忠心的奴仆,這是很劃算的。但是,要太後把自己苦心孤詣經營了數十年的家業交給自己的侄子,還是與她有著殺父之仇的侄子,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樂意的。正因如此,她才舉棋不定頗為躊躇。”

劉冕暗自驚嘆:劉仁軌實在太精明了,目如神炬啊!

說到這裏,劉仁軌的表情變得有些凝重,盯著遠方天際自言自語的道:“兒子立不得,侄子也不願意、不放心立,那還能立誰呢?”

劉冕順著劉仁軌的話往下一尋思,頓時心中恍然一顫,驚訝道:“祖父大人,你的意思是說,太後想立……她?!”

“難道不是嗎?”劉仁軌突然一下轉過頭來,眼神炯炯,“排除了李家的兒子,排除了武家的子侄,還能剩下誰?”

“不、不會吧!太平公主?……這太匪夷所思了!”劉冕也一時想不通了,大受震撼。

劉仁軌臉上浮現出高深莫測的微笑:“太後行事,一向不按常理。要不然,她哪裏還能走到今天?太後是女流能登基,她女兒太平公主又何嘗不能被立為國儲?她自己要登基,本就是逆天的事情。既然已經打破了這個最牢固的陳制,又何妨再打破一些別的東西?太平公主雖然也姓李,但她出嫁了。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她一向與太後最為親密,最懂太後的心意。太後就曾說過,太平此女,與她極為相似。挑來撿去,除了太平,還有誰能被立為國儲?”

“這?……”劉冕的表情有點石化的僵住:歷史上有這事嗎?武則天想立太平公主為嗣?思來想去,我卻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一層!

劉仁軌一掌拍上劉冕的肩頭,如同往日一樣的沉重有力:“無須驚訝。以你的智慧,不難想透其中的道理。”

劉冕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一時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