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作霖:保衛白山黑土(第4/6頁)

不識字,懂道理

張作霖只讀了3個月的書,就輟學了,因為他得回家拾柴,幫母親做飯打雜。他粗通文墨,難免會寫錯字、說錯話。然而,有時候,這些差錯,在鬧笑話的同時,卻往往會成為一段流芳千古的佳話。

據說,以前大帥府的傳達室門前,有一塊“傳逹室”的木牌,他進進去去的時候,往往只看衛兵的軍容風紀,不大注意其他地方。有一天不知怎麽的,被他忽然看到這塊標牌了,皺起了眉頭,心裏很不爽。下車後,他語重心長地對秘書說:“就算咱勝利了,東北統一了,也不能驕傲呀,你看這大帥府門上,只掛了‘治國護民’的牌匾,也沒有掛我張作霖三個字嘛。”接著,他轉過身,再把前面的傳達室一指,繼續說道:“你再看看我們的弟兄,一個小小的傳達室,都要掛上他傅連寶的大名,成何體統?”秘書定睛一看,差點笑出聲來,原來,首長把傳逹室看成了傅連寶,當成了人名。

還有一次,張作霖出席日方酒會。那時候,東洋人占了辛醜條約的便宜,有駐軍東北的特權,但東北軍對他們不屑一顧,還曾主動開火,當場擊斃硬闖演習封鎖線的十幾名日本軍人。這一次,號稱“中國通”的日軍將領土肥原,以為張作霖不識幾個字,想當眾羞辱他,就假惺惺地請他賞題一幅字畫。

其實,張作霖平時沒事就練字,水平也還行。他見對方捧來筆墨紙硯,便不假思索,揮毫就題寫了一個遒勁有力的“虎”字,只是在落款時,一不小心,將“張作霖手墨”寫成了“張作霖手黑”。土肥原便得意地狂笑起來,說:“張大帥呀,你的果然寫錯了字呀,手墨的墨字掉了一個土,變成手黑了啊!”那些在場的日軍也跟著起哄。

然而張作霖處變不驚,他大義凜然地擲筆回敬道:“本人就是手黑!本人自拉杆子那天起,就知道搶地盤的重要性!我這是寫給你們看的,當然不能帶土,這就叫寸土不讓!”

缺點變亮點!這段佳話,不僅生動地表現出張作霖的大智大勇,更進一步反映出他內心深處強烈的愛國主義精神。

麻將桌上是非多

揮師關內,美夢成真,張作霖終於成了北京城的主人,但盛極必衰,轉眼間就走了下坡路。張作霖這邊磨刀霍霍,那邊的曹錕政權卻是紙醉金迷,還弄出個“賄選總統”的醜劇。吳佩孚則打著“武力統一”的算盤,到處樹敵。張作霖看著復仇的時機成熟,揮兵躍馬,向曹錕發出挑戰書,聲稱將由飛機問曹三爺起居。吳佩孚冷冷一笑:“手下敗將,何足逞勇。”他也太托大了,以為可以一舉蕩平奉軍,連一個周密的作戰計劃都沒有,就匆匆領兵上陣,戰至正酣處,直系大將馮玉祥卻因為與吳佩孚的矛盾而暗中和奉軍勾搭,陣前反戈,發動“北京政變”,由於變生肘腋,曹三爺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束手就擒,成了階下囚。這一突然變故,讓吳佩孚猝不及防,直軍戰線也就此土崩瓦解。張作霖好解氣、好得意,敲著得勝鼓,再度進京,一個馬賊,竟然成了北京的主人。

張作霖管理一個東北還能勉為其難,管理一個國家就露出了馬腳,他在北京城裏,每天只是三件事:聽戲、喝酒、搓麻將,許多軍國大事都是在酒席桌上、麻將桌上辦成的。

一天,張作霖在下榻之地又擺上了牌局,他想把財政部抓到手裏,已經內定了原財政部次長兼鹽務署長段永斌為部長,於是將他邀來,想問問情況。出席牌局的還有財政部總務廳長朱有濟,張作霖的參謀長楊宇霆,另外,馮玉祥、段祺瑞也站在一旁看熱鬧。這個朱有濟是日本留學生,與留日的楊宇霆有一面之交,他也覬覦部長的肥缺,聽說已經內定了段永斌,不禁心中焦急,於是帶著重禮找到了楊宇霆。楊宇霆這個人可算是摸透了張作霖的習性:“張大帥一生好賭,你得在牌桌上讓他高興,這時候他就特別好說話。”朱有濟記住了這句話,這場牌他只盼輸不盼贏,不斷地拆牌喂張,馮玉祥在一旁看得明白,張作霖玩得興起,擼起了褲腳,露出了一塊拳頭大的傷疤:“本帥當年在賭局裏被人捉老千,輸得一塌糊塗,一著急,拿刀子割下來這麽長的一條子肉,當場就把他們嚇暈了,乖乖地都把銀子還給了本帥。”他邊說邊比劃著。朱有濟不停地在拍馬屁:“大帥戰場上英雄無敵,牌場上也是英雄無敵。”說話間,張作霖又是一副大牌叫聽,單吊孤張白板,坐在對家的段永斌也早聽牌,他手上也是一副大牌,偏偏卻摸到了白板。段永斌為人做事認真,也有點摳門,只聽他喃喃道:“孤張不能打,打了要包的,冒險不得。”於是忍痛拆了一張牌。這副牌摸到底誰也沒和成,張作霖很是懊惱:“我就差一張白板,否則又是一副大三元。”段永斌卻不識相,摸出了手中扣著的那張白板:“幸虧我沒有冒險呀。”張作霖當時就把臉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