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恩威並施

陳泓宇聽到柳乘風的命令,立即按著刀沖上去,一腳將馬芳踢翻在地,馬芳哎喲一聲,大叫:“殺人了,殺人了……京師來的千戶要殺人了……”

他這樣一叫,整個千戶所瞬時混亂起來,不少校尉想探頭進值房一探究竟,裏頭的百戶也紛紛跪倒為馬芳求情。

這千戶所外頭突然出現一隊校尉,個個按刀,將千戶所值房護衛住,呵斥那些想要向前擠的校尉:“千戶大人正在執行家法,都看什麽看!大人有令,誰敢沖撞行轅,以犯上論處!”

說罷,為首一個小旗反手拔刀出鞘,長刀前指,屹然不動。

其他校尉紛紛拔刀,一副拼命的架勢。

北通州的校尉都不由地倒吸了口涼氣,對這些說著京話兒的校尉有了幾分忌憚,紛紛後退。

雖是將他們彈壓住,可是這些北通州的校尉難免議論紛紛,都是覺得這位新來的千戶太過苛刻,不講情面。

值房裏頭,五六個百戶跪伏在地,不斷為馬司吏求情,柳乘風穩坐在案牘之後,冷冷道:“勞苦功高?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一個司吏吃朝廷用朝廷的,今日的一切都是北鎮撫司所賜,他不思圖報,衛所出事時卻做了縮頭烏龜,這樣的人也叫勞苦功高嗎?實話和你們說了,本官這一次來,一是來探查亂黨,這其二就是要在北通州把規矩立下來!”

柳乘風說話的同時,陳泓宇已經將馬司吏按在了地上,其余幾個校尉不由分說,拿起了板子便狠狠地往馬司吏的屁股上打。

這些校尉都是打板子的好手,柳乘風說一句打死,他們自然明白要下死手了,因此下手時一點也不留情,一棍棍狠狠打下去,不留一點的余地。

幾棍子下去,馬司吏的盆骨、坐骨便傳出細微的碎裂聲,發出淒厲的吼叫求饒聲,馬褲上早已被鮮血淋透了一片。

每一棍打下去,這些百戶的眼皮子便不禁地跳了一下,每個人都膽戰心驚,對柳乘風又畏又恨,可是偏偏他們除了求饒,卻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真要跟柳乘風對著幹,說不準下一個打死的就是自己,畢竟柳乘風代表的是北鎮撫司,代表的是朝廷,就算心裏對他不屑,可是面子上,誰也不敢反抗。

“饒命……饒命……”

馬司吏口吐著白沫,鮮血自口中溢出來,含糊不清地大叫,只十幾棍功夫,馬芳整個人已經奄奄一息,打板子一樣是技術活,有的人便是挨了幾十棍子,下地之後照樣能蹦能跳,可是有的人一棍子下去,說不準直接打死的也是不少。

這裏頭最大的貓膩就是下板子的地方,若是只打屁股上的肉,再如何皮開肉綻,也不過是皮外傷,可是若是一板子打在骨上,以現在的醫術,能活下來便算是九死一生,這十幾棍下去,馬芳的多處骨頭已是打折,下半身已不能動彈,口裏仍在苦苦求饒,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柳乘風竟會直接對他下手,一點情面都不講。

對馬芳的告饒,柳乘風視而不見,靠在椅上,雙手搭在案牘上,嘴角揚起漠然的微笑,眼眸中閃掠出來的也是徹骨的冰冷。

又是幾棍子打下去,馬芳的脖子一歪,終於昏厥過去。

值房裏的人都是錦衣衛出身,只看馬芳的樣子,多半是別想活了,那些百戶魂不附體的同時,也都閃露出不忍之色。

柳乘風輕描淡寫地道:“擡出去,開革了他的司吏之職。現在……”柳乘風敲打著案牘,目光重新落回那些百戶的身上,他的語氣比先前要柔和了許多,可是這時候他的話,誰也不敢不聽,聲音雖小,這些百戶卻都支起了耳朵。

“仍舊按本官說的去辦,今日沒來點卯的全部開革,還有今日點卯遲到的,本官不忍加罪,今日暫且記下,再不許有下一次,否則馬司吏就是你們的榜樣。”

百戶們紛紛道:“遵命。”

柳乘風隨即微笑起來,方才他的笑容帶著徹骨的冷意,這一刻,他的笑容卻是如沐春風,他繼續道:“從今日起,各百戶所要恢復在各自轄區的範圍巡查,不管是明樁、暗樁還是坐樁,誰都不許懈怠,哪裏出了差錯,本官唯該地百戶所的百戶是問!”

百戶們不敢再說什麽,又是稱是。

柳乘風闔起眼:“那些被開革的百戶,他們的部屬要重新編練一下,陳泓宇,本官命你暫代百戶之職,這些校尉,從今日起就由你暫時帶著,隨時候命,本官到時自然有吩咐。”

陳泓宇已叫人將馬芳拖下去,朝柳乘風作揖道:“卑下遵命。”

“對了……”柳乘風的臉色一變,慢吞吞地道:“本官還有一件事忘了說。”

一看柳乘風的臉色驟變,百戶們便大氣不敢出,有人的頭不由地垂得更低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