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見葉小天動手,大亨也不怠慢,揮手就是一記“捶地炮”,狠狠打在徐伯夷早已青腫的熊貓眼上,疼得徐伯夷話都說不出來了。

葉小天惡狠狠地把大亨推開,掄起藤條繼續狠抽,一邊抽一邊罵一邊笑:“笑啊!你倒是笑啊!哈哈哈哈……瞧你賤兮兮的德性,哈哈哈……老子跟你講道理,你跟老子滿嘴噴糞,你嘴巴這麽臭你媽知道嗎?哈哈哈……”

葉小天笑得眼淚都下來了,他喘著粗氣轉過頭,眼淚汪汪地問羅大亨:“我為什麽要笑啊?”

大亨納悶道:“我怎麽知道大哥你為什麽要笑啊?莫非你有喜歡打人的毛病?”說著,情不自禁離他遠了些。

這時徐伯夷掙紮著坐起來,葉小天轉眼看見,奮力一腳把他再度踢倒,繼續掄藤條:“你還讀聖賢書呢,你幹了什麽缺德事兒自己不清楚?你往自己頭上扣屎盆子,幹嘛侮辱老子?”

徐伯夷疼得抱住頭面,憤怒地大叫:“徐某十年詩書、秀才功名,就算縣尊對我也得禮讓三分,你……你竟敢打我!”

葉小天像只炸了毛的小毛驢似的尥蹶子:“你一個秀才,很牛嗎?三歲時閣老教我識字,五歲時尚書教我讀書,哈哈哈,兵馬指揮與我稱兄道弟,光祿少卿對我畢敬畢恭,哈哈哈哈……你個無情無義拋妻棄子的畜牲,我打不得你?”

葉小天火冒三丈,越抽越狠,桃四娘眼見丈夫一副狼狽相,到底心中不忍,急忙上前攔阻,葉小天這才收手,想想猶自不忿,又狠狠一腳踹出去,將徐伯夷踢翻在地,這才恨恨地拋下抽斷了的藤條。

徐伯夷發髻也散了,衣服也破了,頭上臉上手臂上血跡斑斑的全是鞭痕,真是好不狼狽。徐伯夷的所作所為甚不得人心,聞訊趕來的街坊鄰居見了俱都興高采烈,卻無一人上前解勸。

徐伯夷狼狽地爬起來,眼見妻子過來攙扶,沒好氣地把她推倒在地,擦了擦臉上的血跡,見葉小天已經沒了兇器,膽氣稍壯,憤怒地大叫道:“好,你敢如此有辱斯文,本秀才定要告官拿你!”

葉小天乜著他冷笑連連:“你去告啊,哈哈哈,老子就是衙門的人,哈哈哈,我現在就回去歇著力氣等你,來了再狠狠揍你,哈哈哈哈……”

葉小天轉身要走,見桃四娘抹著眼淚正爬起來,便對她道:“這樣一個畜牲,離便離了,你隨便找個男人,都比這等腌臜畜牲強百倍,非要跟著他作什麽?哈哈哈哈……”

葉小天推開人群,大步離去,羅大亨和李雲聰連忙跟上。葉小天強忍了半晌,突然發現笑意全無,不禁恐懼地道:“我剛才為什麽莫名其妙發笑?”

李雲聰這時也發覺不對了,可他著實不知世上竟有那般古怪的藥物,若是往別的方面去想,又想不出任何可能,只好蹙著眉頭道:“大人身子是不是有什麽不妥,要不要找個郎中看看。”

葉小天動了動胳膊腿兒,道:“可我沒有任何不妥啊,剛才就是無端端地想笑,和街上那些無故大笑的人一般無二,當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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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天心中有些不安,可是這病也怪,除了會莫名發笑之外,卻也沒有別的後果,葉小天一時又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去看郎中,等他走了一陣,眼看到了縣衙門口,始終沒有再無故發笑,葉小天便也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葉小天剛邁進縣衙大門,孟縣丞就帶著兩個伴隨出來了,一見葉小天便道:“艾典史,正好,我正要找你。”

葉小天拱手道:“縣丞大人找我何事?”

孟縣丞道:“縣尊大人與我商議,征收秋糧還需縣衙派人下去震懾宵小,以配合糧長征糧。你也知道,此地民風彪悍,總有些人家是裏甲、保正、糧長們不敢得罪的,你帶些人先到城東三河鄉走一遭,那裏收稅最是艱難。”

葉小天欣然應允道:“好!下官這就去。”

葉小天進了縣衙先找蘇循天,可蘇循天此時正在一位郎中家裏時而大笑、時而不笑呢,蘇循天弄得那位郎中無可奈何,偏偏看不出任何病症,已經派人去請他收山多年年愈九旬的老恩師了。

葉小天找不到蘇循天,只當他又偷懶,心想他是縣太爺的小舅子,倒也不好怎麽使喚他,便點了十個捕快,帶了枷鎖刀械,又向縣衙請領了一匹馬,騎著高頭大馬下鄉去也。

無所事事的羅大亨自然是要跟他走的,大亨家裏有馬,可這時回家哪裏來得及,大亨人又懶,走到半途恰好看見一個腳夫牽著一頭騾子,大亨大喜,連忙租下那頭騾子,騎著跟葉小天出了城。

到了三河鄉葉小天才知道,此地果然刁民眾多,那家境尚可的人家,也是極力抗稅。窮苦人家呢,卻也少見小綿羊,他們窮歸窮,可是窮橫窮橫的,你一提稅糧,他沒錢交也就罷了,偏偏還不肯好好說話,非要陰陽怪氣損你一番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