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清官難斷

不一會兒就有衙役從前邊衙門跑到後宅來向張知府稟報,這張家的宅院著實不小,那衙役一路跑過來,累得氣喘籲籲:“大老爺,三裏村薛劉氏擊鼓鳴冤,狀告葉小天害死其夫。”

張鐸剛聽黎訓導稟提過此事,這麽短的時間倒還不曾忘了,頓時眉頭一皺道:“她不是來過了嗎?本府在查,正在查!明白嗎?本府公務繁忙,總不能每天就處理他們家那點破事兒吧,叫她回去,再敢胡亂擊鼓,辦她個擾亂公堂。”

那衙役道:“大老爺,那薛劉氏說,她發現了葉小天的蹤跡,請大老爺派人索拿!”

張知府順手抄起案幾上的茶杯就摔了過去,他也不文縐縐地自稱本府了,破口大罵道:“滾你奶奶的,老子剛說了很忙,你聽不明白?官府是他們家開的,她讓抓人就抓人?叫她回家等著,老子有時間的時候自會派人去抓,再敢擾亂公堂,先打她二十大板。”

那茶杯碎在那衙役腳下,駭得那衙役一動也不敢動,得了大老爺這句吩咐,他才松了口氣,一溜煙兒地跑了出去。

“什麽?大老爺正忙?人命關天呐……”薛母悲呼一聲撲了上去,兩個衙役把水火棍交叉一擋,瞋目大喝道:“滾!再敢上前,嚴懲不貸!”

薛母放聲大哭道:“差爺,你們不能這樣啊,我丈夫死的冤枉!殺人兇手就在客棧裏,你們只要一去就能把人拿來,各位差爺……”

薛母突然明白過來,急忙從懷裏往外掏錢,攥了一把大錢往那衙役手裏塞:“差爺,民婦不敢勞動你們白辛苦,這點錢請各位差爺拿去喝茶。”

那差役勃然大怒,老爺既有這種吩咐,毫無疑問這葉小天是有後台的,這人能抓麽?明明不能抓的人,你還拿錢引誘我,害我想拿又不敢拿,你這不是饞人嗎?再說了,你這蠢婦也太不懂事,你這麽當人塞錢,老子就是能收又怎麽收?

那衙差頭兒怒氣沖沖地搶上來,揪住薛母的衣領,正正反反就是幾個大耳光,又用力向前一搡,把薛母搡了一個屁墩,衙差頭兒怒喝道:“馬上滾!否則本都頭立刻辦你個賄賂公差!”

薛水舞扶住母親,憤怒地道:“你們身為公人,不執行公務,還敢毆打告狀人?”

衙差頭兒上下看她兩眼,冷哼一聲,把袖子一甩,便揚長而去。薛母盤坐在地上,捶地大哭起來:“我那丈夫死得冤啊!你們身為官府,不為百姓作主,蒼天呐,你開開眼吧……”

兩個衙差把水火棍一收,站回衙門口,對她的哭訴充耳不聞。薛母哭罵了一陣,眼見官差根本不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把牙一咬,蹭地一下站了起來,轉身就走,那守門的差官看見,把嘴一撇,微微露出冷笑。

薛水舞眼見母親走的不是回家的路,趕緊追上去道:“娘,你去哪裏?”

薛母咬牙切齒地道:“我去找那葉小天,要他給你爹償命!”薛水舞一聽頓時呆在那裏,眼見母親像瘋了一樣越走越遠,薛水舞趕緊快步追了上去。

※※※

客棧裏邊,遙遙正生氣地訓斥巨猿和福娃兒。

巨猿哈著腰垂著頭,福娃兒憨憨地人立站著,圓滾滾的身子,兩只爪子不時互相碰幾下,好象在扳指玩。

這兩個家夥在房間裏吃竹筍,爭來搶去,最後不出所料地又打了起來。葉小天等人聞訊進門時,巨猿正用大手卡著福娃兒圓圓的脖子,身矮臂短的福娃兒則一記“猴子摘桃”,襲擊巨猿的下體,鬧了個兩敗俱傷。

遙遙叉著腰,氣得小臉蛋兒緋紅:“大個兒,你看看你,你這麽大的個子,欺負小孩子,你好意思麽你?”巨猿呲了呲牙作為回應。

遙遙又對福娃兒道:“福娃兒,你說你比它小那麽多,吃的少點也是應該的,就不能讓讓它,怎麽就那麽嘴饞?”

福娃兒輕輕碰著兩只前爪的指尖,仿佛在“逗逗飛”,趁遙遙不注意,悄悄用腳掌把地上還沒啃完的半截竹筍往自己身後撥拉了幾下,一屁股坐了上去。

遙遙小大人兒似的繼續訓斥:“你們兩個,以後要乖一些,誰不聽說,就不給誰飯吃了,聽明白了沒有?”

葉小天好笑地搖了搖頭,也只有這小丫頭才把巨猿和熊貓當成同類這麽交流,不過……童心未泯,挺可愛呀。這時,店掌櫃的急惶惶地闖進來,一見葉小天便道:“客官,大事不好!”

葉小天趕緊道:“掌櫃的,你別急,它們倆沒打壞東西,如果打壞了,我照價賠償就是。”

掌櫃的急得語無倫次:“不不不,不是這事兒。客官,你快躲躲,三裏莊……哎喲!”

掌櫃的還沒說完,就一個跟頭栽了出去,後邊冒出殺氣騰騰的薛母,手中提著一口雪亮的菜刀。這菜刀是她半路上從一家賣刀具的攤子上買的,她已經氣瘋了心,眼神直勾勾的拿起菜刀就走,還是從後邊追上來的水舞付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