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好生意外(第2/2頁)

趙文遠抱著父親屍體,放聲悲呼:“爹!爹!”淚水頓時模糊了雙眼。白泓偷偷瞟了一眼葉小天,心道:“此人果然不能得罪,趙家父子剛剛詰難於他,馬上倒了大黴,這人太邪門了。”

周班頭看看房中死去已久的屍體,再看看門口剛剛咽氣的屍體,一時間就覺得被人插了雙筷子進他的大腦,狠狠攪拌了一番,把他的腦子都攪成了漿糊。這等離奇的命案,他沒有見過,聽都沒聽說過。

趙文遠一見父親咽氣,登時號啕大哭,方才進屋時他還說跟葉小天不共戴天,當時本是裝模作樣,誰想到現在竟是一言成讖,殺父之仇,奪妻之恨,都全了。趙文遠擦擦眼淚,跳起來直撲葉小天,卻被周班頭和幾個捕快抱住。

這個案子,至此已是處處詭異,趙驛丞是苦主,先是丟了媳婦,好不容易找到了,卻已是一具屍體,而這具屍體又殺死了他的父親。

花大老爺患了“失心瘋”,已經失去坐衙能力,葉縣丞就是全縣最大的官兒,可現在葉縣丞成了嫌犯,能做主的就只有白主簿。可白主簿能說什麽呢?葉小天他不敢得罪,但苦主也是命官,而且據他方才哭罵中所言,他父親還是播州阿牧,那更是了不得的大人物,這個案子,他扛不下啊。於是,白泓馬上施展“移魂大法”,把這事推到了可憐的周班頭身上。

周班頭幹巴巴地道:“以如今情形看來,潛夫人身穿勁裝,攜劍帶弩,藏在葉縣丞臥室衣櫃之中,顯然是意圖對葉大人不利……”

趙文遠紅著眼睛怒吼道:“放屁!我家娘子為何意圖對葉小天不利?”

周班頭道:“這個疑問,我們還要再查。但是從眼下情形來看,潛夫人意圖對葉大人不利當屬事實。”

趙文遠冷笑道:“是麽?那麽為何她想殺的人沒有死,要殺人的人反而死了?”

趙文遠向葉小天一指,厲喝道:“一定是他害了我的娘子,可我娘子無論死亡或失蹤,他都難逃幹系,這才設下毒計,將我娘子扮成刺客,意圖以此脫罪,又因此害了我父性命!”

白泓心道:“這麽講似乎也有道理啊,而且如此來,整件案子也就說得通了。”但他想歸想,是絕對不會點一下頭的。

“殺死潛夫人的,是這只蟲子!”一直毫無存在感的耶佬說話了,他方才看到潛清清奇異的死狀後就來了興趣,當他將櫃中衣物撥開,看到櫃中一只擠爛的螇蟀模樣的小蟲子,馬上辨別出那是一只蠱蟲,而且並非他所熟知的任何一種蠱蟲。

幸好他也清楚尊者此刻是殺人害命的嫌疑人,所以沒有動那只可作證據的蟲子,否則早就如獲至寶地拎了那蟲屍跑去研究它的作用了。

眾人紛紛趕到櫃前,就連悲痛欲絕的趙文遠也沖到櫃前,往櫃中一看,便冷笑道:“你說是這只螇蟀無聲無息地咬死了我家娘子,而且令她不能掙紮立即致命?實在可笑。”

耶佬當然不會指認那只蟲子是蠱,因為蠱沒有天生的,都是人工飼養,如果確認那毒蟲是盅,尊者還是有嫌疑。耶佬冷笑道:“你道世間只有五毒麽?山野之間,奇異毒物數不勝數,這只毒蟲雖然形似螇蟀,與並非螇蟀,而是深山中一種罕見的劇毒之物!”

耶佬瞄了眼櫃中所掛衣服,又即興發揮道:“這種毒物最喜嗅聞野獸皮毛味道,應該是受到這櫃中皮衣的氣味吸引,所以藏身其中,而潛夫人藏進櫃中時驚動了它,所以被它咬死。”

趙文遠瞪眼道:“你是何人?何以認定這是毒物?”

耶佬道:“老夫是山中一個野郎中,醫術談不上如何高明,不過對於山中毒物卻大多認得。”

白泓趕緊道:“如此說來,事情就清楚了。周班頭……”

趙文遠激憤欲狂,怒喝道:“我娘子、我父親全都死了,你白泓想輕描淡寫匆匆結案嗎?葉小天是重大疑犯,必須收監看押,直至真相大白!這場官司,不能輕結!”

這時忽有一人排眾而出,昂昂然道:“不錯!這場糊塗命案,事涉我家東翁的清譽,豈可糊塗了結!要打官司,一定要打!李某現在就代表我家東翁狀告趙文遠夫婦意圖殺人害命!”

李秋池輕輕搖著扇子,強作鎮定,可還是按捺不住,讓兩抹激動的潮紅湧上了他的臉頰。不容易啊!等來等去,終於有了他李大狀一展所長的機會,他激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