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黃子孫並不多(第2/2頁)

晏子說:“國君的死,難道我有什麽罪嗎?我為什麽要逃亡呢?”

旁邊又問:“那您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是要回家嗎?”

晏子說:“國君都死了,我又回到哪裏去呢?為人君的,怎能高踞在眾人之上,凡事都應以國家為重;為人臣的也不能只貪圖俸祿,而應以為社稷盡力為己任。所以,如果國君是為國家而死的,臣子就應該隨他同死;如果國君是為了國家而逃亡的,臣子就應該隨他一同逃亡;如果國君是為自己而死,為自己而逃亡,若非他的親昵之臣,誰能隨他一起去死,一起去逃亡呢?況且,殺死國君的正是那位為國君器重的重臣,我只是個普通臣子罷了,為什麽要為國君去死,去逃亡呢?又要往哪裏去呢?”

這時候,崔家的門打開了,晏子進去,把齊莊公的屍體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痛哭了一場,又站起來向上跳了三次以盡臣子哭君主的禮儀,然後就出門走了。我這裏再解釋一下:這個怎麽哭啊,怎麽跳啊什麽的,就是禮制所嚴格規定的內容,不能哭錯了,也不能跳錯了。

這兩個例子都說明一個問題,君臣是相對的,你怎麽對我,我也怎麽對你;你為公如何了,我也為公如何;你為私如何了,那對不起,那是你自己的事,跟我無關。中國要到後來才形成愚忠思想,臣子要對君主無條件效忠,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等等等等。春秋戰國時期,這種事情是很寬松的,臣子在這家做得不爽了,就跳槽去另一家,這很正常的。可等到了大一統時代,你就算想跳槽也沒處可跳了,所以當“君要臣死”的時候,臣想不死也沒處可逃。

所以,孟子的主張在魏國行不通,那就拿到齊國來碰碰運氣,反正目的是行仁政,誰行都一樣。當然了,主張行苛政的也是這個路數,反正目的是行苛政,誰行都一樣。這就像現代社會裏一位技術人員拿著自己的一項專利,這家公司走走,那家公司問問,反正目的是要開發專利,誰來開發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