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4章 賽詩大會

與冬梅閑聊了兩句,余長寧回到自己房內,展了展身子便倒在床榻上舒適地呻吟一聲,拿起那本《貞觀律》躺著看了起來。

看了大越半個時辰,困意終是沉沉來襲,便將書本蒙在臉上打起了呼嚕。

一通大覺睡到夕陽落山之時方才轉醒。剛來到正廳,便聞到芳香四溢,余長致已做好了新式黃金鴨擺在桌上供羅凝與妻子梁彩萍品嘗,吃得兩人皆是贊不絕口。

見余長寧到來,羅凝嘆息一聲放下了碗筷,百感交集地開口道:“今天的事多虧你們兩個隨機應變,否者不知要如何辦才好。”

余長寧上前撕下一個鴨腿放在嘴中大嚼,含糊不清地笑道:“哎,姨娘你也功不可沒啊,若沒你鎮定自若地在樓上拖延時間,大哥和我再怎麽隨機應變都沒有用。”

“二弟說得不錯。”余長致點點頭,胖臉上掛起了促狹的笑意:“別看那蕭駙馬人模人樣的,竟怕公主怕得鉆狗洞,看來當這駙馬的確也沒什麽意思,家裏面還沒我這種商賈小男人威風。”

“公主是君,駙馬是臣,尊卑自然分明。”羅凝笑嘆出聲道:“大唐公主個個出身顯赫,金枝玉葉,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整個天下哪能找得到門當戶對之人?別說尋常的市井百姓家了,就是那些王公貴族公主們也是看不起,往往輕視夫族,不事舅姑,更有甚者還對駙馬拳打腳踢,視之如豬狗。”

余長寧好奇笑問:“既然公主品行如此驕縱惡劣,難道駙馬不知道休了她嗎?”

“休?談何容易!”羅凝又是一聲嘆息:“婚姻乃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更何況公主婚姻多由天子指定,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去休天子的女兒。”

作為一個現代人,余長寧對這種古代森嚴的尊卑制度不禁有些不忿,憤然說道:“天子的女兒又能如何?若是我便敢寫一紙休書休了她。”

余長致笑著出言道:“話也不能這麽說,如果你真娶了公主,那便是鯉魚躍上了龍門一朝發達,想休也舍不得。”

便在此時,廳外腳步聲響,卻是余長遠與余長靜回來了。

兩人一前一後皆是臉帶忿然,余長靜一見羅凝,急忙走來搖著她的胳膊道:“娘,你快說說三哥,他,他欺負我!”說著說著,淚花兒已如斷線珠子般滾了下來。

羅凝歷來最疼這個小女兒,見她模樣如此委屈,心頭不禁一痛,問道:“長遠,你可有欺負妹妹?”

“我我我……”余長遠支支吾吾地說了半天,臉膛漲得通紅,最後竟低下頭盯著自己腳尖不說話了。

余長致急道:“哎,姨娘問你話啊,別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真是書呆子!”

余長寧見三弟一副窘色,笑著搖手道:“大哥你先別催,讓長遠慢慢說。”

余長遠感激地看了二哥一眼,沉默半天終於開口道:“是這樣的,明日原本我答應四妹陪她去參加賽詩大會,誰知今天下午夫子臨時安排了功課,要帶我們去弘文館觀摩學習,便去不成了。”

余長靜惱怒地高聲道:“余長遠,你知不知道人無信不立,你如此不講信用,我恨死你了。”

余長遠明知自己理虧,只得緊咬牙關悶不出聲。

羅凝知道現在不是討論誰對誰錯的時候,便息事寧人道:“長遠不去算了便是,又何必如此小題大作地爭吵不休。”

余長靜急道:“不行,我已答應了詩友要找一個人,否者湊不夠五人之數便沒有參賽的資格,三哥不去,要我如何向他們交差?”

羅凝聽得一個頭兩個大,正在煩惱當兒,心中卻又突然一亮,喜道:“我看不如這樣,長遠既然去不了,就讓長寧陪你去,反正也只是湊個人數,應該沒有問題。”

“不行!”還未等余長寧表態,余長靜已是堅決反對:“二哥那麽笨,怎會吟詩作賦?去了不是讓我丟臉嗎?”

余長寧張了張嘴想要辯駁,卻只能是搖頭苦笑,看來以前給妹妹的印象實在太差,考也不考慮便被否決了。

羅凝想想也是,正要另謀他法,誰料一旁站立伺候的小丫鬟冬梅突然插嘴道:“二夫人,四小姐,其實二少爺他作詩很厲害的,今天下午他才作了一首,可好聽了。”

“長寧也會作詩?”羅凝狐疑地看了余長寧一眼,問道:“詩句是什麽,念來聽聽。”

“是。”冬梅脆脆地應答了一聲,柔聲吟詠道:“偷得浮生半日閑,逍遙自在樂人間;醉臥花叢聽風雨,日升月落又一年。”

話音落點,廳內之人皆是一愣,全都不能置信地看著余長寧,顯然是大出意料之外。

羅凝最先回過神來,擊掌贊嘆道:“這詩雖差了些意境,然而詩句整體還算工整,且朗朗上口,讓人一聽便明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