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7章 白馬魏王

余長寧見裴炎說到弘文館時一臉向往欽佩,不由好奇問道:“這弘文館是幹什麽的?聽那小子一說,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余長靜還未來得及回答,一路上默默無語的陳若瑤卻已開口道:“弘文館乃是由當今天子所設,昔日天子還是秦王的時候,便特別重視人才,麾下的十八學士聞名遐邇,即位之初便下令在弘文殿聚書二十萬卷,設立“弘文館”,既為國家藏書之所,亦為招納文學之士之地,館內的學士、直學士,都是當今天下有名的飽學之士。”

“這不就是一個高級人才培訓中心?”余長寧暗暗想了一句,展顏笑道:“原來竟這般厲害,趕明兒我也去弘文館考個學士來當當。”

陳若瑤立即給了他一記白眼,冷笑道:“你以為進弘文館如同進菜市場那般容易嗎?就你這模樣去厚臉皮館還差不多。”

余長寧聽這小妞語氣可惡,不由反唇相譏道:“厚臉皮館又如何?總比你一天在賓館裏進進出出好,得瑟個什來!”

陳小姐雖不知那賓館為何物,然而心想從這小賊口中說出來必定不是好地方,便惱道:“放心,即便是要進賓館,我也一定拉上你一道去。”

此言一出,余長寧樂呵呵笑道:“陳小姐,你與我剛認識半個時辰便一道去賓館,這樣只怕有傷風化吧!”

見他笑容說不出的怪異,陳若瑤也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麽,只得冷哼一聲以示不屑,將目光看向了高台上。

此刻剛至辰時,初春的朝陽爬上了遠方的城樓,整個長安城沐浴在混沌的霞光之中。

突聞竹樓門口一聲響亮的銅鑼,一個身著淡紅色長裙的女子已走上台來高聲道:“各個詩社的諸位朋友們,感謝大家賞臉來參加今年的賽詩會,與往年一樣,今年舉行詩會的目的是為了挑選出參加八月舉行的全國十道詩詞大會之人選。”

“我關內道歷來為名士淵藪,文采風流之俊傑不知幾多,這幾年雖取得的名次不佳,然而龍潛於淵終必騰之,今年便是我們戰勝其他九道的大好時機。下面,我將比賽的規則為大家說明一下。”

接著,那女子又開始講述賽詩比賽的諸多規則,如不能抄襲、夾帶、喧鬧等等,最後又將參賽的四十二個詩社分為了七個小組進行初賽。

這初賽實行淘汰制,在高台兩旁的茅屋內舉行,一組一間,每小組只有第一名能進入接下來的比賽,可謂競爭激烈。

聽完規則,余長靜倒是長籲了一口氣,笑道:“若是每小組只取一名,咱們輸了也不算丟臉。”

香兒聞言點頭,望向那胖子龐員道:“論文才你可是咱們詩社的頭一名,待會一定要作出一首像樣的詩來。”

龐員肥大的手掌將胸脯拍得啪啪作響:“放心,別的不敢說,吟詩作詞交給我便行。”

余長寧見他自信滿滿的樣子,一時間也不清楚他的底細,便道:“好,我們就看龐兄的表演便是。”

言罷,幾人正要進入茅屋,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清亮的駿馬嘶鳴,轉頭一看,便見一隊整肅威武的玄甲鐵騎簇擁著一個白馬騎士緩緩行來。

那白馬騎士大約二十出頭,頭戴一頂精美的白玉高冠,身著金邊白錦袍,一領白色披風在身後迎風招展,寬闊的國字臉上顴骨高聳,濃黑的劍眉下一雙虎目炯炯有神,模樣頗為英俊。

“魏王,是魏王!”

哄嗡一聲輕響,整個人群如沸騰的開水一般喧嘩了起來,人人面帶崇敬地看著行來之騎,參吃不齊地跪倒叩拜:“參見魏王殿下千千歲。”

白馬騎士悠然自得地馬行上前,頻頻招手微笑示意,然而當看到跪地人群中有一人卻如鶴立雞群般站立著時,不由微微一愣。

還未等他發話,身後一個將官模樣的騎兵走馬上前,用手中馬鞭遙指那站立之人,怒斥道:“大膽狂徒,魏王鑾駕至此,竟不行叩拜之禮,該當何罪?”

那人不慌不忙地微笑拱手:“這位將軍,在下乃是為參加賽詩會而來,並非專程覲見魏王,你就當我沒看見你們便是。”

跪在地上的余長靜只覺這聲音頗為熟悉,還未等她擡頭看清那人長相,便聽出了那是二哥余長寧的嗓音,心頭不禁一涼,人也嚇得呆住了。

將官聞言大怒,揮手下令身後騎兵前去拿下余長寧,不料那白馬騎士卻右手一擡制止了他們的舉動,抱拳一周謙和笑道:“本王至此是為參加賽詩會,諸位詩友不必多禮,起身便是。”

眾人謝恩起身。剛一站起,余長靜便拉住余長寧的衣袖驚怒道:“二哥,魏王駕前,你怎能如此冒失?”

余長寧無所謂地淡淡道:“男兒膝下有黃金,豈能摧眉折腰事權貴?管他什麽魏王不魏王的,我肯定是不會朝他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