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4章 福伯之死

第二天,殿中省果然如約將“天下第一廚”的匾額送了過來。

羅凝喜滋滋地張羅將匾額掛在了賓滿樓正廳醒目位置,看著看著,不自禁流下了欣喜的淚水。

眼見她淚眼婆娑,余長致將余長寧拉到旁邊小聲道:“這兩日姨娘為何竟是哭個不停?我從未見過她如此模樣。”

余長寧笑嘆道:“姨娘常年操持酒肆生意,現在終於取得了成就,自然特別高興,況且她不過才二十六歲,哭鼻子也是正常之事。”

余長致嘆息一聲,慢慢點頭,旋即想起了什麽,突然正色道:“對了長寧,你說昨天帶去的食材被人暗中泡過鹽水,致使做出來的菜肴味道特鹹,你可有調查明白?”

聞言,余長寧也是收斂笑容悄聲道:“這裏面肯定是有內鬼作祟,姨娘讓我們先不要聲張,慢慢調查,不過我注意了一下,昨晚慶功時所有人都在,唯獨不見了福伯,而且今天他也沒來酒肆,說不定此事與他有關。”

余長致眉頭擰成了疙瘩,憤憤道:“很有可能,因為食材最後是福伯負責送來的,這老東西必定心中有鬼,昨天便跑了。”

正在議論間,一通急促的腳步沖入了酒肆之內,驚叫聲頓時響了起來:“二夫人,大少爺,大事不好了,福伯在家中上吊了。”

余長寧大驚,急忙迎上前去,卻見驚叫之人乃是小廝阿武,此刻羅凝已走了過來驚聲問道:“阿武,你說什麽,誰上吊了?”

“是……是福伯。”阿武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滿臉焦急道,“剛才我路過福伯家中,聽見屋內傳來陣陣哭聲,進去一看,卻聽他的兒媳說福伯昨夜在家中懸梁自盡,家人發現他的時候早就斷了氣。”

羅凝瞬間臉色大變,轉頭肅然道:“長致你看著店,長寧與我一道去福伯家中,走!”

兩兄弟正色點頭。阿武高聲道:“夫人,二少爺,我駕車送你們。”說罷,急忙朝後院去了。

余長寧與羅凝剛在門外等了一會兒,阿武駕著馬車已是嘩啷飛至。

余長寧手搭車轅飛身上車,又伸出手來扶上羅凝,轉入車廂內便吩咐阿武朝福伯家中疾馳而去。

福伯住在一條僻靜的小巷內,兩人下了馬車,便見面前的青石小院已挽起了白帛,廊下吊起了兩盞白色的“奠”字燈籠,裏面隱隱有陣陣哀嚎痛哭之聲傳來。

羅凝見狀芳心不由一緊,疾步走到了院門之前,打眼一望,院中已擺上了一座靈堂,前面跪滿一群披麻戴孝的男男女女,香蠟黃紙燃燒騰升的青煙彌漫四周。

余長寧思忖片時,低聲開口道:“姨娘,福伯死得頗為蹊蹺,說不定與昨日食材之事有關,咱們進去後一定小心應對才是。”

羅凝輕輕點頭,提起長裙跨入了院中,剛走到靈堂邊,便有一個婦人哭哭啼啼的迎上前來,欠身道:“敢問夫人姓名,可是前來給公公上香?”

羅凝嗯了一聲,又是輕輕點頭,說道:“我是賓滿樓羅凝,也是福伯的東家,今晨驚聞噩耗,便趕來祭奠聊表心意。”

“什麽,你就是羅凝?”話音落點,人堆中立即站起了一個身著喪服的中年男子,望向左右高聲嘶喊道:“就是他們賓滿樓害死了我爹,大家快將他們綁起來。”

此言一處,哭啼之聲頓時戛然而止,院內戴孝男女全都一骨碌地站了起來,人人面色陰沉,目光憤怒,竟向羅凝與余長寧逼了過來。

余長寧見狀大驚,急忙護在了羅凝身前,厲聲喝道:“你們幹什麽,有這樣對待前來祭奠的賓客的嗎?”

那中年男子撥開人群,上前悲聲哭喊道:“我正要去賓滿樓理論,沒想到你們自己便送上門來了,快說,為什麽要害死我爹?我爹為你們余家做牛做馬三十年,最後竟得不到好報。”

羅凝聽得一頭霧水,沉著臉說道:“抓賊要拿贓,說話要負責,我們賓滿樓什麽時候害死你爹,可有證據?”

中年男子大袖一揮拭掉淚水,高聲道:“我爹留有遺書,便是證據,你們還敢狡辯?”

話音落點,周邊立即有人嚷嚷道:“大貴,還跟他們啰嗦什麽,綁他們去見官。”

中年男子哽咽道:“家父新喪,哪有時間見官,先將他們抓起來再說。”

余長寧大手一擺,推開正欲上前的人群,憤然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就不信福伯臨時之前還要坑害賓滿樓,遺書在哪?拿來一看。”

那名叫大貴的中年男子從懷中掏出一片白帛,恨恨道:“自己好生瞧瞧,看我可否冤枉你們!”

余長寧面無表情地接過白帛,展開一看,上面血跡斑斑地寫著幾行大字“我對不起賓滿樓,對不起余家,更對不起故去的老爺。”

見狀,他不由好氣又是好笑:“福伯遺書只說對不起賓滿樓、余家,哪有說是我們害死了他,你這人真是蠻橫不講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