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6章 公主心裏的長寧

回身走回榻邊,房玉珠斜對衣櫃而立,余長寧透過小孔望去,只見她秀眉如黛,絕艷天成,衣衫半解露出了一片嬌嫩的肌膚,端的是誘人無比。

她嫣然一笑,纖手將衣衫脫掉放在旁邊,猩紅肚兜包裹酥胸露出凝脂般白嫩的肌膚,真乃雪擁紅梅,再配上不堪一握的柳腰以及修長筆直的美腿,給人強烈的視覺沖擊。

余長寧俊臉微紅心中狂跳不止,一種偷窺的異樣感覺蔓延心底,正在期盼房小姐脫掉那惱人的褻褲,不料陳若瑤已是上前吹滅了油燈,房內頓時一片漆黑。

眼前美妙的春光倏忽消失不見,余長寧心裏大是惆悵,只得苦笑地搖了搖頭。

兩女相攜上榻,嬌笑連連,床榻晃動的“咯吱咯吱”聲不禁讓余長寧心猿意馬,正想沖出去翻上床榻上演那一王二後的好戲。

但他畢竟還有幾分理智,暗暗地吐了一口氣穩定心神,想起自己整夜說不定都只能呆在壁櫃中隱藏,心裏不由生出了啼笑皆非之感。

兩女喁喁低聲伴著嬌笑不停響起,說的都是些女兒心事,余長寧自然全都聽得清清楚楚,不知過了多久,榻上兩人才朦朧睡去,房內也復歸了平靜。

翌日乘車正要出發,房玉珠見余長寧哈欠連連,疲倦不堪,不由大是奇怪,問道:“喂,你昨夜做賊去了嗎?怎麽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看著眼前的絕色麗人,余長寧不由回想起她昨夜衣衫半解的誘人模樣,笑嘻嘻地開口道:“對啊,是去做賊,專偷像你這般的美小娘。”

房玉珠早已被他調戲慣了,聞言只是嗔怒地瞪了她一眼,便不再言語。

陳若瑤心裏有鬼,急忙轉移話題道:“余駙馬,玉珠妹妹,此地離長安還有十來天的路程,我們還是早點出發吧。”

余長寧微笑點頭道:“說起來我已經快要兩個月沒見到姨娘他們了,心裏念得很,好,出發。”

言罷三人上車鉆入車廂,駕車車夫馬鞭一甩,馬車已是磷磷隆隆地向城外而去。

……

長樂公主從案上隨手抽出了一張宣紙,提起狼毫毛筆在硯台中輕輕一旋,皓腕輕動,蒼白的紙上一行大字已是揮灑而出,寫得正是那首《念奴嬌·幾度英雄》。

唐太宗李世民一生酷好書法且對子女要求甚嚴,耳濡目染下,長樂公主也是雅擅丹青,她秀眉微蹙,眸似秋水,俏臉神色說不出的專注認真,纖手揮動間字體龍蛇舞動,一個個漂亮的大字慢慢地出現在了紙上。

此刻,清風穿堂而過突然帶起宣紙一角,公主大驚之下急忙提筆而起,生怕筆勢走樣。

好在她剛才反映極快,總算沒有發生意外,不由長籲了一口氣,芳心裏也是暗呼僥幸,提筆再寫,更是小心認真,終於將這首一百字的詞曲寫了下來。

擱下毛筆提起宣紙細細端詳,長樂公主輕輕念誦道:“遠山如黛,夜蒼茫,千古相望無物。月映橫波峰絕頂,幾度江南煙雨。河漢光微,江浮煙霧,空闊寒如洗。袞袞將相,逝如澄練萬裏。”

清朗的女聲宇揚頓挫,吐字優美清晰,讀完前片,公主不由啞然失笑道:“沒想到這人平日裏嬉皮笑臉毫無正經,胸中竟有如此溝壑,一句‘千古相望無物’睥睨天下目空一切,當真是何其壯哉!”

凝神再讀,李麗質的語調猶如玉珠走盤,舒緩而又不失清脆:“滄浪憶一番愁,幾多心事,恰在波濤底。揮斥方遒天下士,可笑世事如棋。琴弦難續,當歌鯨飲,願與紅顏醉。王朝興替,大江依舊流水。”

一言方罷,公主卻是搖頭輕輕一嘆,裊裊婷婷地走至窗邊望著遠方白雲,心內卻是五味雜陳。

昔日她為躲避和親吐蕃,無奈以這刁民合謀假成親,雖說余長寧歷經重重考校才成為駙馬,但以公主之身嫁於一個商人,她的心裏何嘗沒有一絲不忿。

她曾暗暗使人調查過余長寧的往事,他秉性紈絝浮誇、浪蕩下流,不僅長年累月留戀於青樓煙花之地,更偷雞摸狗愛好賭博,因在出千作弊還被賭坊毆打,根本沒有貴胄子弟那般溫良謙恭的模樣,與他在一起,當真是鮮花插在牛糞上。

然而成親以來,余長寧給她的感覺卻不像傳言那麽不堪。

他踏實能幹發展酒肆,原本已現凋敝的賓滿樓,這些月生意蒸蒸日上;他文采風流出口成章,面對東瀛使臣的暗暗挑釁挺身而出,替大唐挽回了顏面;他聰明智慧智計百出,不僅以一個匪夷所思的拍賣會為朝廷籌得賑災銀兩,更想到辦法購入了救災糧食;然則更讓長樂公主念念不忘的是,他重情重義英勇無懼,為了保護自己的安危,面對食人餓虎也是毫不退縮,不惜以身搏虎換取自己生機,真的是難得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