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4章 才女之邀

余長寧一望外面黑沉沉的天色,不由失笑道:“這麽晚了還要出去遊玩,你難道不怕遇到專門誆騙你這樣漂亮小姐的登徒子嗎?”

房玉珠紅著臉淡淡道:“無妨,長安城乃天子腳下,怎會有那麽多的登徒子?余駙馬多慮了。”

余長寧見她模樣所不出的俏麗,不由笑嘻嘻地調侃道:“怎麽沒有,在下號稱黑夜之狼,便是長安城大名鼎鼎的登徒浪子,專門喜歡像你這般漂亮的小姐。”

聞言,房玉珠的俏臉忍不住更紅了,垂首沉默半響,聲調卻帶上了一絲顫抖:“那,余駙馬,你能陪我一道前去遊玩嗎?”

余長寧聞言一怔,撓了撓頭皮有些為難道:“現在已是夜晚,而且我勞累工作了一天準備好好休息,所以……”

聽他如此說,房玉珠不由露出了淡淡的失望之色:“若是不行,那就算了……”

余長寧笑嘻嘻地開口道:“不過既然是房小姐你相邀,本駙馬再累也得陪陪你,想去哪裏?說吧!”

房玉珠一愣,這才知道他剛才必定是故意捉弄自己,故作嗔怒地看了他一眼後,方才展顏笑道:“現在這個時辰哪裏最是熱鬧?”

“若要論熱鬧,非東市與西市莫屬。”

“那……我們就去東市吧,不知余駙馬意下如何?”

余長寧行了一個標準的紳士禮笑道:“本駙馬願意為小姐鞍前馬後,保護你的周全,咱們走吧。”

言罷,兩人也未叫上府中馬車,便步行朝著東市而去。

夜晚的長安,閃動著星星點點的燈光,光彩流離宛如繁星,漂亮得令人眩目。

冠帶坊離東市尚有一段距離,漫步前行在朱雀大道上,雖然與余長寧保持了一段距離,但房玉珠的芳心仍舊猶如小鹿般亂撞個不停。

“我是怎麽了?為何竟傻到要在府門等他?而且還與他一道出來?他可是長樂公主的駙馬啊!”

幾個問題在心裏來來回回翻滾,房玉珠不由生出了一片迷茫之感。

人說詩人都是感性的,房玉珠自然也不能例外,目前雖然已有雙十年華,但她從小心高氣傲藐視天下男兒,根本沒有男子能夠入得她的法眼,但如今,她的心裏卻被一個可惡的身影闖入,猶如狗皮膏藥一般纏著自己縈繞不去。

究竟是多久愛上這個無賴的?房玉珠恐怕自己也說不清了,或許是兩人從假山一道跌入池水的時刻,或許是他抱著扭到了腳的自己前去涼亭,並偷走自己的繡花鞋的時刻,也或許是他醉態可掬地寫下那一百篇震撼世人的詩詞的時候。

總之一點,房玉珠已是不可救藥地沉淪了,沉淪在了他的一舉一動,一怒一笑裏面。

偷偷地擡眼看了一下余長寧的側臉,房玉珠心裏又是一聲沉重的喟嘆:可惜,他卻是大唐帝婿,公主駙馬,長樂公主雖然刁蠻任性,但也是一絕代佳人,他夫憑妻貴榮華一生,只怕今生自己與他卻是無緣了。

此刻余長寧卻沒有發覺身旁伊人復雜的心緒,想到兩人出來許久也未說過一句話,他不由打破沉默地開口道:“對了,最近詩社情況如何?”

房玉珠從復雜的情緒中回過了神來,淡淡笑道:“還算不錯,自從我們得了全國詩詞大賽第一名,天淵詩社與長靜的瑜林詩社業已名響全國,每日都有很多才子學子慕名而來求教學習。”

聽她提及余長靜,余長寧不由微笑開口道:“以前我姨娘經常說她不務正業只知道去辦什麽詩社,沒想到這幾月以來,她竟取得了如此成就,瑜林詩社也是發揚壯大,倒是讓我們覺得有些意外。”

房玉珠突然美目怔怔地看了他道:“余駙馬,你是否覺得吟詩作賦也是不務正業?”

“額,這個問題有些不好回答,吟詩作賦畢竟是達官貴族,名士才子們的專利,對於很多百姓來講,詩詞歌賦都是很遙遠的事情,一個國家要振興,當應發展軍事與經濟,詩詞歌賦可以錦上添花,但卻不能解民倒懸雪中送炭。”

聞言,房玉珠不由露出了深思之色,琢磨半響方才喟嘆道:“所以你那日在詩社授課時,才會說真正的知識,不僅僅體現在能作多少首詩,能畫多少幅畫,而是牽扯到生活的方方面面,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想我房玉珠浸淫詩詞歌賦十余年自認為文采了得,沒想到到頭來卻還是一只井底之蛙,實在可笑至極。”

見她情緒似乎有些低落,余長寧不由柔聲安慰道:“房小姐你乃房大人愛女,詩詞歌賦樣樣精通,乃當之無愧的才女,恐怕也只有李清照能夠比得上,何必如此妄自菲薄?”

“李清照是誰?”房玉珠愣了愣,不由好奇反問。

李清照被譽為“千古第一才女”,不過卻是宋朝人,余長寧一時話快說溜了嘴,面對房玉珠的疑問頓覺有些不好回答,只能笑嘻嘻地胡編亂造道:“李清照出生在離大唐很遠的名為‘宋’的國家,說出來你也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