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0章 兩女計議

跟隨杜禹英前去杜楚客府邸了解余長寧案前進展情況,當杜楚客隱晦地告訴兩女情況對余長寧十分不利時,房玉珠芳心直往下沉,整個人竟恍惚了起來。

杜禹英很敏感地發現了房玉珠的異樣,辭別叔父登上馬車,當頭便問道:“玉珠,你莫不是有什麽心事?”

望著杜禹英關切的眼神,房玉珠心裏又是淒苦又是暗惱,一聲“禹英姐”還未落點,已是梨花帶雨地撲在杜禹英懷中哭了起來。

見她如此傷心的模樣,杜禹英驚詫莫名,思忖半響又為之恍然,輕嘆道:“我知道余駙馬是你的救命恩人,所以你也不希望他是殺人兇手,但是現在的情況對於他的確很不利,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幫他。”

聞言,房玉珠猛然直起了身子,手背拭淚正色道:“禹英姐,余駙馬他的確不是殺害張少晨的兇手,我可以證明!”

杜禹英搖頭道:“刑法定案都需要講究證據,豈能容你隨意臆測!”

“不,這並非是玉珠的臆測。”房玉珠陡然一句高聲,猶豫了一下突然下定了決心,對著杜禹英正色道:“因為昨晚亥時,余駙馬是與我在一起,他怎可能有時間前去平康坊殺人?”

話音落點,杜禹英好似晴天霹靂當頭一擊,一雙好看的美目陡然瞪圓了,她不能置信地望著房玉珠半響,呆呆道,“你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將一直淤塞在心頭的話語說出之後,房玉珠只覺自己整個人都放松了不少,輕嘆出聲道:“禹英姐,昨晚余駙馬是和我在一起,他之所以未當殿說出,必定是顧及我的名聲。”

杜禹英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頭腦中依舊一片混沌,傻傻地問道:“你深更半夜與余長寧在一起作甚?莫非是見他蒙難,故意才這麽說想替他開脫?”

房玉珠搖了搖頭,俏臉掠過一絲淒美之色:“實不相瞞,其實我與余駙馬早在三年之前就已經私定終身共結白首之盟,因為馬上要前去河北道參加詩詞大會,故此昨夜我邀約他在天淵詩社內相聚,時間正是亥時,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是殺人兇手。”

一席話落點,杜禹英倒抽了一口涼氣,怔怔地看著房玉珠半響,突然急聲道:“你這傻丫頭,余長寧可是公主駙馬,他根本無法給你幸福,如何能夠與他暗地裏相約白頭?”

房玉珠苦笑道:“禹英姐,你說的我都懂,但是不知為何我卻控制不住自己對他的感覺,不知不覺中就為之沉淪芳心暗許,但余大哥並沒有辜負我的情意,他答應我等到合適之際便告訴長樂公主,並向我爹爹提親……”

杜禹英神色復雜地默然良久,輕嘆道:“怪不得當初在河南道治水時你無意落水,余長寧即便拼了性命也要救你,原來你們竟是這種關系。不過玉珠,他的身邊不僅有長樂公主,而且還有突厥汗王和漢和公主,你若與他在一起,就只能成為妾侍,實在辱沒你的身份。”

“妾侍又如何?只要能夠與余大哥在一起,我根本不會計較名分。”

“那你現在打算怎麽做?”

聞言,房玉珠沉吟了一番,攥緊粉拳道:“總之不能讓余大哥因為我而被人誤認為殺人兇手,若是情況當真不利,我只能仗義直言。”

杜禹英猶豫提醒道:“但是這樣一來,你與他的關系就會大白於天下,玉珠,你是當之無愧的才女,加之又是房相愛女,若被世人得知你與余長寧無媒苟合,流言蜚語便會將你淹沒,你不能這麽做。”

房玉珠淒苦道:“不管如何,這件事是因為我而起,於情於理我都要還余大哥一個公道,禹英姐,你不必勸我了,我意已決。”

望著房玉珠堅定的面孔,杜禹英良久無言,男女之情的確奇妙,能夠讓最理智的人頭暈目眩作出失去理智之事,以前的自己為了齊建何嘗不是如此,霎那間,她頗能體會房玉珠的苦衷,恨恨然地說道:“若是余長寧敢辜負你的一片心意,我非殺了他不可,你先將事情的經過道來,讓我看看可有辦法!”

房玉珠點點頭,將那晚與余長寧在一起所發生的事情說出,及至聽完,杜禹英良久默然,半響才蹙眉道:“即便你肯為他作證,但依舊也不能洗脫余長寧的罪名。”

房玉珠心頭一驚,問道:“這是為何?”

杜禹英輕聲解釋道:“昨晚你們兩人乃是單獨在一起,除了你之外就沒有人能夠替余長寧作證,根據《貞觀律》,人證至少須得兩人以上方才能夠生效,就你一人之言,審案的官吏是不會相信的。”

聽著聽著,房玉珠一顆心兒直往下落,有些絕望地說道:“那……禹英姐,我要如何做才能救出余大哥?”

杜禹英沉吟了一番,一個大膽的想法陡然冒了出來,但隨即她又搖了搖頭暗暗告誡自己這樣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