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0章 激烈舉動

金德曼秀眉一蹙,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沉吟了一下開口道:“春秋,你先下去吧,按照本王的王命行事。”

聞言,金春秋皺眉道:“余元帥來勢洶洶,姑姑你孤身一人如何應對?不如讓我留在這裏陪你吧?”

金德曼搖手道:“無妨,你領命便是。”

金春秋無奈點點頭,終是拱手離去。

……

沒過多久,一陣沉重急促的腳步掠進院落,望著抱著一個酒壇面色不善的余長寧,站在階下迎接的金德曼強自一笑,問道:“元帥為何去而復返?”

余長寧停下腳步,冷冰冰地盯著金德曼如花似玉的容顏,發覺這位絕色佳人的嬌軀竟在輕輕顫抖著,冷哼一聲說道:“王上何必明知故問!”

金德曼眼簾微微一垂,不敢與余長寧對視,低低說道:“本王,也是剛才守到的消息,余元帥,本王……”

一言未了,余長寧打斷了金德曼的話,厲聲責問道:“王上,貴國王酒有毒一事,敢問你可知情?”

金德曼正色回答道:“此事本王並不知道,不過本王剛才已經下令兵部令即刻調查,一定會還唐軍一個公道!”

聞言,余長寧心裏更是惱怒,將那壇王酒狠狠地放在旁邊的石案上,語氣高亢而又銳利:“王上,我大唐軍隊不會怕來自敵人的明刀明槍,唯一可懼的是你們新羅的背後冷箭,本帥知道新羅想要吞並百濟全境,甚至可以理解王上這種迫不及待想與我們翻臉的沖動,然而你幹出這樣卑鄙無恥的事情,竟在酒中下毒,余長寧實在深感不恥!”

金德曼見他不分青紅皂白就冤枉自己,嬌軀氣得瑟瑟顫抖了起來:“余元帥,此事並非本王授意幹的,而是另有隱情,你如何能夠這般指責本王?”

“哼!酒是你新羅送來的,名為王上所賜的禦酒,實乃奪人性命的毒藥,你要我如何能夠相信你們?”

金德曼眼眸中突然蓄滿了淚水,哽咽問道:“難道在你的眼中,我金德曼就是這樣卑劣無恥之徒麽?”

余長寧鐵青著臉,冷聲道:“王上是何等人物本帥沒有興趣評論,我只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事實。”

聽到此話,金德曼的眼淚終於忍不住留下來了,她悲聲道:“原來,我在你眼中竟是這樣的不堪?你就這樣的認為我?懷疑我?”

“我說過,我只相信看到的事實,這王酒,是你金德曼令人送來的!”

“好,好,好。”金德曼一臉淒然地連連點頭,只覺天地間一片蕭疏悲涼落寞,心口疼痛得仿若無數根鋼針在紮,竟難過得想要立即死去。

猛然間,她看到了放在石案上的那壇毒酒,流著淚冷冷道:“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就證明給你看!”

言罷,她纖手一伸提起酒壇,雙手捧起將壇口湊到嘴邊,如長鯨飲川一般大口喝了起來。

余長寧見狀大驚,飛身上前將她手中酒壇打落在地,又氣又急地喝斥道:“擦,你這女人瘋了不成,這可是毒酒啊!”

金德曼完全沒有了女王那份高高在上的威嚴,清淚直流哭得如同一個小女兒,語無倫次地開口道:“誰讓你不相信我,任何人都可以懷疑,就你不能懷疑我!”

余長寧實在沒想到局面竟朝這樣的方向發展,拽住金德曼的衣袖道:“剛才你可喝了不少,快,叫禦醫來!”

“不。”金德曼想也不想就打開了他的手,悲聲道:“你這樣懷疑我,我活在世上還有什麽意思,我現在就死給你看!只有我死了,你才會心痛,你才會後悔,你才會永遠地將我記在心裏面。”

一席高亢的話音落點,余長寧整個人已經呆住了,傻乎乎地望著金德曼竟是忘記了一切。

金德曼激動之下心緒大開,淒然說道:“很出乎意料吧?我也不知道為何,竟不知不覺愛上你,我知道你是大唐元帥,我是新羅女王,是根本不會有什麽結果的,我也曾無數次告訴自己要對你敬而遠之,然在男女之情面前,金德曼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弱者,明知曼陀羅有毒,卻忍不住將之采摘,我可以忍受任何的委屈,卻不能忍受來自你的一丁點懷疑。”

余長寧心頭的震撼無以復加,原來至始至終,金德曼並非是因為大唐元帥懷疑而傷心難過,只因為她所喜歡的男子懷疑她,從而為之垂淚,甚至沖動得飲下毒酒,用如此愚蠢,不,應該說用如此激烈簡單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兩人就這麽怔怔地對視著,不知過了多久,余長寧發出了一聲沉重的嘆息,說道:“女王,你這又是何苦呢?”

將自己壓抑在心底的女兒心事告訴了他,金德曼心裏面竟是說不出的輕松:“弱水三千,德曼只取一瓢飲之,比起王上那冷冰冰的稱呼,我更喜歡你稱呼我為‘德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