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五章 洞房花燭(下)(第2/2頁)

商澹然仰在蜀錦軟褥上,婚裙吉服已脫去,裏面是雪白的松江棉內衣,體香熱氳,張原再接再厲,把那內衣也解開,紅羅抹胸一並解去——

商澹然低呼一聲,雙手左右遮胸,蔻丹染紅的指甲微微扣進白肉裏,好似紅梅落在雪地上,眼睛水汪汪看著張原,輕輕咬著嘴唇,這樣子誘惑至極——

張原雙手抓住商澹然的雙手手腕,身子俯下去,又是一個深吻,那遮胸的手不知不覺就松了,由張原的雙手代為遮掩、掌握,當然,還要揉弄——

這一搓揉,就搓揉出嬌喘聲聲、百般妖嬈來,商澹然完全迷失了,既想將身體縮起,又想綻放開來,又仿佛在雲裏霧裏,輕飄飄的被張原引得足不沾地——

大紅喜燭明亮的光透過紅紗帳照在大床上,光線暈紅,映在商澹然白皙的肌膚上分外誘人,內衣雖未脫去,但完全袒露,雪乳賁起,如瓷碗倒扣,下體褻衣翻卷在腰間,已經是無遮無掩,張原也已精赤著身子,十八歲的張原長期堅持鍛煉,從國子監帶回來的小梢弓每日開弓習射,很少間斷,練得胸背厚實,兩臂肌肉健碩,平時穿著儒衫斯斯文文不覺得,這一脫光,就顯得體格頗為雄健——

商澹然仰臥著,粉光致致的雙腿被分開,私處都被張原看了、摸了,羞得睜不開眼,伸一只手在張原胸前撐著,欲拒還迎——

張原雙膝往前移了移,堅勃抵住柔嫩,一霎時呼吸急促起來,喚了一聲:“澹然——”

商澹然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其實不看也感覺到了,臉早已通紅,低低的“嗯”了一聲,既為夫婦,總要行此事的,前兩日嫂嫂祁氏拿了春意圖給她看,當時她羞得不行,而此時,事到臨頭了,想到自己與張郎好似那春意畫中人,商澹然芳心一蕩,頓覺下體一酥,情濃水潤,不禁“啊”的一聲,因為……

一百單八聲晚鐘嗡嗡悠悠響起,在山陰城上空回蕩,這對新人就在鐘聲裏纏綿,節奏由緩而急,鐘聲停了,纏綿不止,卻不知道此時的洞房門外,有個老嫚正在聽床,聽了一陣,這老嫚一臉皺巴巴笑著,輕手輕腳下樓去向張母呂氏討喜錢去了。

良久,雲收雨散,這新婚夫婦你親我愛,極是甜蜜。

孟春天氣,夜裏已經有點燠熱,一番折騰二人都出了一身薄汗,張原取汗巾為澹然拭汗,澹然就為張原擦拭,收取落紅——

張原抖開薄薄的紅纻絲將自己和澹然蓋住,忽然想起一事,笑個不停,商澹然問他何故發笑,張原道:“想起一個笑話——”

還沒聽張原說出這笑話,商澹然就已經笑了起來,因為想起第一次在觴濤園與張原見面時張原向她小侄女景徽講笑話,景徽快活得很,大聲向她轉述,那笑話叫“逗你玩”,溫馨情景恍如昨日——

“什麽笑話,說與我聽。”

“一秀才新娶,夜分就寢,問新婦曰:‘吾欲雲雨,不知娘子尊意允否?’新婦曰:‘官人從心所欲。’秀才曰:‘既蒙俯允,學生無禮又無禮矣。’及舉事,新婦曰:‘痛哉痛哉。’秀才曰:‘徐徐而進之,渾身通泰矣。’”

商澹然早已笑作一團,用腦袋拱著張原,嬌嗔:“你取笑我。”方才她也宛轉呻吟,後來才忘了痛楚——

張原摟著她,只是笑,二人廝纏一陣,枕上絮語,交頸疊股不知不覺睡著了。

次日一早起床,兩個老嫚便送來一對紅衣綠褲的木頭娃娃,置於床上,焚香奏禱,這就叫“送子”——

新婚夫婦沐浴畢,正梳理頭發,履純、履潔二人跑過來了,大叫著“舅母新娘子”,向商澹然討喜錢,商澹然措手不及,好在雲錦她們早有準備,每人再給兩串紅繩制錢,兩個小家夥興高采烈。

仆婦送上糖拌飯和團圓果,張原和商澹然隨便吃了一些,便去大善寺上香,從大善寺回來又去了龍山城隍廟,這是祈求神佛護佑,紹興婚俗就是這樣,得照辦——

從龍山城隍廟回到東張已經快午時了,張瑞陽、呂氏又領著小夫妻去家族祠堂祭拜,至此,商澹然才正式算是山陰張氏的人,要入家譜的。

回到宅中,張原和商澹然再拜福、祿、壽三星,新婦給翁姑行禮、捧茶,商澹然從會稽帶來的四個婢女、兩個小廝也上前拜見張瑞陽和呂氏,各有賞錢,然後是石雙、來福、兔亭、穆真真這些婢仆來拜見少奶奶,商澹然也一一給見面禮,待穆真真來拜見時,商澹然親自扶起,讓她站在自己身邊,以示親厚——

後一日,張原又陪著澹然拜訪東張、西張的長輩。

再後一日,就是過三朝,張原陪著澹然回會稽商府,拜會商氏族人,當天就要返回山陰,不能在商府過夜,紹興婚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