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羊小顰失蹤

周宣伸手一摸羊小顰撐傘的手,冷得他手指發痛,簡直成了冰塊了嘛,責備道:“我說了從都護府回來就會來見你,你到底有什麽急事?這樣凍壞了身子怎麽辦?”

羊小顰薄薄的櫻唇微顫,想說什麽,長長的睫毛撲扇了一會,卻還是無語。

周宣放緩語氣,拉著她的手溫言道:“來,進去說話。”

三個人進到羊小顰的房間,將嚴寒關在門外,福兒趕緊往火盆裏添木炭。

周宣看羊小顰的臉蛋凍得發青,象越窯青瓷一般,便雙手捧起她臉頰,冷如寒玉,輕輕替她揉了揉臉蛋,說:“小心長凍瘡,紅一塊紫一塊,很難看的。”

小丫頭福兒年齡小心思多,見周宣給羊小顰又是揉臉又是搓手,看著自己也是凍得發紅的小手,心裏說:“我的臉也冷、手也冰、也怕生凍瘡,公子卻不給我搓揉,還不是因為羊姑娘生得美嗎,唉,做美女就是好!”

羊小顰睜著美麗的大眼睛,任周宣搓揉,還是周宣自己不好意思了,住了手,問:“小顰,這麽急著找我有什麽事?”

羊小顰走進裏間,取出一個卷軸出來,在周宣徐徐展開,卻是一幅字,全是“壽字”,金文、大篆、小篆、隸書、楷體、行草……還有很多周宣不認識的書體,但都知道寫的是“壽”字,大大小小數十個“壽”字寫滿了二尺條幅,隱隱組成一個大大的“壽字”。

一瞬間,周宣的心柔軟得發酸,今天是十二月初一,是他的生日啊,以前他只過公歷生日,所以都忘了自己是農歷十二月初一出生的了,上次回江州在隨家莊的路邊客棧裏,他和這小家妓睡在一張床上,問知小家妓是正月初一生的,他才記起自己生日是十二月初一,隨口那麽一說,沒想到這小家妓就牢牢記在了心裏,今日等了他一整天,提著燈籠在雪地裏等他回來,就為了把這幅“壽”字給他祝壽!

“雀兒和針兒都不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當然,我也沒和她們講,要是講了,她們肯定會記住的。”

周宣笑道:“小顰,親我一下,祝我生日快樂。”

羊小顰臉色微紅,抿了抿櫻唇,突然就踮起腳,蜻蜓點水一般在周宣唇上觸了一下,然後退開一步,俯首低眉,手拈裙帶,還好,手沒朝內室繡床指,但即便這樣已經讓周宣很受考驗了,真想把這嬌怯怯不說話的小家妓給寵幸了,思來想去,還是以待來年吧。

“小顰,等我從京城回來吧。”

周宣很曖昧地用手指勾起小家妓的下巴,讓她擡起臉來,在她白裏透紅的臉頰上輕輕彈了一下,看是不是真的吹彈得破?

※※※

臘月二十三恭送護宅天尊(即灶王爺)上天的夜晚,蘇紉針突然嘔吐,小菊急報公子和雀兒夫人。

家裏有醫生就是這麽方便,秦雀給紉針一搭脈,愣了一會,這才展開笑臉,說道:“針兒姐姐有喜了!”回身對周宣福了一福:“恭喜夫君。”

周宣吃了一小驚,他覺得自己還小得很哪,才剛過二十三周歲就要做父親,一下子還真適應不過來,愕然了好一會才喜道:“太好了,成功一次。”

紉針臉紅得要滴血,心裏歡喜得要笑出來,自月初月信不來,她就已經存了這種感覺,一直不好意思問秦雀,怕萬一不是惹笑話,卻原來是真的,她懷了夫君的骨肉了!

秦博士老夫婦聽說此事,趕緊來看望,秦博士也給紉針號了脈,確認有喜。

秦老夫人早就盼望抱外孫了,高興之余也頗感遺憾,被紉針搶了先了,雀兒還是先與周宣同房的!

不過紉針也有失落之處,夫君說她有了身孕不能帶她去西京了,得好好在府中養胎,“雲裳女裝”也不要象以前那樣太操心。

當晚周宣和秦雀同床共枕,周宣說:“雀兒,爭取今晚也成功一次,等我從西京回來,兩個小嬌妻都成了大肚婆了,有趣有趣!”

想著把兩個如花似玉的美女弄大了肚子,周宣在被窩裏哈哈大笑。

秦雀半羞半惱在他肩頭輕輕咬了一口。

……

轉眼就是除夕,三癡、四癡也在周府過年,遊俠似乎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沒聽說他們有家,但這堂兄、堂弟又是怎麽來的?

三癡、四癡不說,周宣也不問,人誰沒有一點秘密呢?就象他周宣是從千年後來的一樣,這秘密怎麽都不能對人說。

幾個有家世的仆傭早早回家過年了,大多數家丁婢仆都是把周府當家的,除夕夜,闔府主仆四十余人齊聚前院正廳,幾個大火盆燒得旺旺,美酒美食盈案。

周宣東張西望,總覺得少了點什麽,後來才意識到是沒有“春晚”看,那是雞肋,食之無肉、棄之有味,不禁大笑起來,讓幾個平日滑稽的仆傭說些笑話、讓羊小顰彈了一曲琵琶,他自己興致上來了,清唱了一段《難忘今宵》,遇到不合景的歌詞就含糊過去,博得了滿堂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