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章 足球

李坤問計於甘思謀,甘思謀撚須閉眼,半晌才開目徐徐道:“周宣現在是國侯兼集賢殿大學士,要治他死罪,只有誣他謀反,可他只是無權無勢的侯爵,又是太子一黨,說他謀反實難取信於皇上;要讓他身敗名烈,可以說他貪墨,但他又只是顯職虛銜,並不管事,如何去貪墨?”

李坤不悅道:“這麽說就沒辦法對付他了?任他在京城興風作浪,攪得李堅現在聲譽日隆,這樣下去,置我李坤於可地?”

甘思謀微微一笑,問:“王爺有所顧忌否?也就是說可以不擇手段否?”

李坤眼睛一眯,露出陰險的眼神:“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甘先生盡管直言,即便是傷害到斛珠也在所不計。”

“不是公主,而是皇後。”甘思謀清峻的面容浮現一個曖昧的笑意,低聲道:“王爺不是說周宣要進宮教習皇後和公主蹴鞠嗎?甘某有一種奇藥,可以讓人——”

“用藥不行!”李坤打斷道:“周宣甚是精明,上次清樂公主用麻沸散想要迷暈他,就被他識破了。”

甘思謀呵呵笑道:“甘某這藥乃是西天竺秘藥,豈是麻沸散可比,麻沸散有股怪味,細心者自然能辨別,而我這西天竺秘藥卻是入口微甜,極難察覺,更妙的是不服食也可以,染在手帕或其他物事上讓周宣嗅到就讓他在短時間內迷失本性,做出清醒時不可能做的事。”

李坤皺眉道:“這與咒禁術有何區別,不大妥當吧?”

“當然有區別!”甘思謀道:“咒禁術必須由懂咒禁術的醫生施展,這醫生如何進得了禁宮?就算王爺想辦法弄進去,一旦事敗,無法收拾,而這秘藥誰都可以放,無跡無形,誰又能查得出來?”

李坤點點頭,問:“該如何安排?先生方才說不是公主,而是皇後是何意?”

甘思謀語出驚人道:“若要置周宣於死地,別無他法,就是要促使周宣去侵犯皇後娘娘——”

“什麽!”李坤差點叫了起來:“侵犯皇後娘娘,如何侵犯?”

甘思謀道:“皇後好騎馬,周宣入宮教習蹴鞠,皇後必然會讓周宣陪她騎馬,皇後肯定是騎她的照夜玉花驄,周宣則不可能騎馬進宮,必然從宮中馬廄裏選一匹,周宣選哪一匹呢?這很關鍵,甘某以為皇後會把那匹西域黑金馬賜給周宣——”

李堅贊賞地點頭,甘思謀不愧為景王府第一幕僚,事無巨細,了然於胸,連皇宮馬廄裏有什麽馬都知道,沒錯,那匹黑金馬的確很醒目,周宣若去挑馬,定會注目黑金馬,皇後為示寵愛,很可能把黑金馬賜予周宣,但這與侵犯皇後何關?

甘思謀好象故意吊李坤胃口,遲遲不入正題,卻問:“王爺知這黑金馬喜食何物?”

李坤道:“這我如何知道!”

甘思謀道:“黑金馬是西域產,喜食西域苜蓿,皇家園林上林苑只有一處種有苜蓿,那裏比較偏僻,據說那黑金馬一出馬廄就愛往那邊跑,我們可以在那片苜蓿地想辦法讓周宣心性迷亂,做出非禮皇後的大逆不道的舉動——”

“不行,絕對不行!”李坤一想到皇後娘娘被周宣非禮就妒火中燒,忍無可忍,那可是他李坤的夢想,若被周宣占了便宜去,就是砍了周宣腦袋也不足以彌補李坤心中的缺憾。

甘思謀愕然,兵者詭道也,皇權之爭最是血腥,自古以來有多少父子、兄弟為了皇位互相殘殺,手段無不所用其極,雖然此計卑鄙了一點,但王爺不是那種迂腐的人啊,怎麽——

李坤問:“能不能用公主換皇後,皇後畢竟是長輩?”

甘思謀鐵了心追隨景王、助景王上位,所以也是赤膽忠心、直諫敢言,說道:“正因為是長輩才更顯周宣之罪孽,公主的話頗難定罪,那周宣一表非俗,公主又是懷春少女,若是被周宣一侵犯反而半推半就起來,那王爺豈不是失算,白白便宜了周宣!”

李坤一想:“有理,看斛珠那意思,雖然象是恨周宣,但好好的為什麽恨周宣,感興趣才會恨,不然暗害周宣不成,反而送他一個駙馬爺當當,那虧大了!”

但要李坤親手促成周宣非禮皇後,這實在讓他難以接受,倒不是出於敬重叔母之心,而是因為內心深處那不可告人的亂倫之夢。

甘思謀道:“王爺放心,不會讓周宣獸欲得逞的,王爺可在適當時機沖上去救皇後,順便狠揍周宣一頓出氣,周宣那武藝高強的手下不可能跟進宮裏去的,隨便一個金吾衛就能拿下周宣,王爺出於義憤痛揍周宣,既報了私仇,又在皇後面前表了忠心,周宣也必定死罪難逃,一石三鳥,豈不痛快!”

聽到可以先揍一頓周宣出氣,李坤大為心動,點頭道:“如此最好,回去再好好安排,定要萬無一失才好,對了,明日一早周宣就要進宮,明日就動手太倉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