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章 恭喜你發財了(第2/3頁)

茗風、澗月齊聲道:“公子,我二人要去。”

夏侯流蘇怯怯道:“公子,流蘇也想進去。”

周宣看了夏侯流蘇一眼,說道:“你去幹什麽?茗風、澗月隨侍仙子多年,也稱得上是品茗師了,或許比我還強點,就茗風、澗月去。”

夏侯流蘇低著頭,那眼睫低垂、委委屈屈的樣子真是楚楚可憐。

周宣沒理她,領著黃山二茶代表隊開始闖關,他對自己的品鑒能力頗有自信,細微處或不及靜宜仙子,但這竹棚三關應該沒問題吧,萬萬沒想到第一關就卡住了,品之再三品不出這是什麽茶?可以肯定的是他以前沒喝過這種茶。

所幸有規定兩個品茗師有一個品出來是什麽茶就放行,靜宜仙子只嗅了一下茶香,道:“常州紅茶。”這一關就算過了。

周宣臉皮不薄,這時也面皮紫脹,好生慚愧。

其他人都不說什麽,那林涵蘊卻是不肯放過周宣的,正要開口取笑兩句,靜宜仙子說道:“常州紅茶不入名茶之列,宣弟來唐國還不到一年,不識此茶算不得什麽,下一關還是宣弟品鑒。”

還是道蘊姐姐溫柔解人意,周宣真想在她白裏透紅的桃腮親一口,他周七叉可不是那麽容易氣餒的人,朝林涵蘊揮了揮拳頭,說:“我永不言敗。”去第二個竹棚接過烹茶老者遞上的茶盞,嗅了嗅,淡淡道:“壽州黃芽茶。”

烹茶老者也不多言,示意放行。

周宣昂首闊步,率先進入第三個竹棚,接過一盞香茶眯著眼睛品之再三,遲遲不開口。

林涵蘊搖頭道:“周宣哥哥又品不出來了,姐姐,呃——書僮靜宜,你去品。”

靜宜仙子站在一邊聞到周宣茶盞飄來的茶香,這是廬山雲霧茶啊,宣弟不可能辨不出來的,白了林涵蘊一眼,伸一根尖尖食指,作勢要戳她額頭。

周宣將一盞茶喝光,陶然道:“美人不可唐突,好茶不可糟蹋,我要細細喝完——”對烹茶老者道:“老人家好茶藝,這廬山雲霧茶用廬山谷簾泉水烹制,真是妙絕!”

烹茶老者露出和善笑意,說道:“前面進去九支茶隊,品茗師都是一沾唇就放下,說出廬山雲霧茶之名後就匆匆入‘茗戰堂’去了,只有這位公子將一盞飲盡,公子乃真正愛茶人也,老朽有一物相贈——”說著,從茶桌上取一個圓柱狀紫砂壺遞給周宣:“公子是有緣人,請收好。”

周宣見過茶壺,謝過烹茶老人,邁步出了第三座竹棚,一邊走一邊看手裏的茶壺,卻見上面有兩首詩,分別是:

“閑來松間坐,看煮松上雪。時於浪花裏,並下藍英末。傾余精爽健,忽似氛埃滅。不合別觀書,但宜窺玉劄——

——喜見幽人會,初開野客茶。日成東井葉,露采北山芽。文火香偏勝,寒泉味轉嘉。投鐺湧作沫,著碗聚生花。稍與禪經近,聊將睡網賒。知君在天目,此意日無涯。”

周宣將茶壺上的詩指與靜宜仙子看,靜宜仙子雖不好詩詞,但對與茶有關的詩詞卻是記得不少,說道:“‘閑來松間坐’是陸龜蒙的詩《煮茶》;‘喜見幽人會’是詩僧皎然的《對陸迅飲天目山茶,在寄元居士晟》。”

周宣將這兩首詩記在心裏,把茶壺交給茗風收著,茗風、澗月這兩個俏婢一人手裏挽著一個提籃,籃裏各有一套茶具和一壺密封的水。

“茗戰堂”富麗堂皇,宛若王侯府第,粉墻、青瓦、馬頭墻、磚木石雕以及層樓疊院、高脊飛檐、曲徑回廊,真有“庭院深深深幾許”之感。

周宣看到那些門罩、窗楣、照壁上的鑲磚上都雕刻著生動逼真的人物、蟲魚、花鳥及八寶、博古圖案,極富裝飾效果。

曲曲折折穿過七個天井,來到一個寬敞的大廳上,已經有五、六十人在廳裏,卻絲毫不顯擁擠。

曾達虔大聲自報:“黃山容成茶、浮丘茶來也!”

廳中人都一齊轉頭來看,有的說:“容成茶、浮丘茶,未曾聽說。”

有茶商認得曾達虔,譏笑道:“就是那兩種黃山劣茶,以為改個茶名就能賣高價發橫財了,真正可笑!可笑至極!”

曾達虔怒道:“祝掌櫃,我這黃山容成茶不輸於十大名茶,你怎敢說是劣茶,欺人太甚!”

周宣拍拍曾達虔肩膀:“曾掌櫃,別和無識之輩一般見識,我相信,黃山仙茶一定能揚名茶會。”

姓祝和茶商斜眼瞅著周宣,問:“你是曾掌櫃請的品茗師?”

對這種無禮的人,周宣比他更無禮,理都懶得理他,自顧找了一張圓桌,圓桌有四張圓凳,他、靜宜仙子、林涵蘊、曾達虔分別坐了,三癡抱臂立在他身後,茗風、澗月將提籃放在桌上,分立在林氏姐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