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僰人釀酒

鮮於仲通這麽狠厲,倒是讓蕭睿和李宜有些意外。他斷了鮮於景的一條胳膊,卻避免了自己陷入更危險的境地,也算是給了蕭睿一個交代。

目前的情況是,如果蕭睿想要將此事的“來龍去脈”全部公之於眾弄到衙門裏去,還是需要由刺史衙門來辦理。真要較真起來,楊釗已經死了好幾個月,又是鮮於仲通的人去辦案,必然會無限期地將案情拖下去,而蕭睿又不可能長久停留在益州——如果蕭睿離開益州,這案子還辦不辦,還不是鮮於仲通說了算。

其實,有了楊母和楊三姐等人的說情,蕭睿壓根也沒有打算將這件事鬧大,如果不是因為出了三姐和秀兒這档子事,他或許就裝作看不見了。畢竟一旦鬧到官面上去,孫氏也難逃其罪。她要伏了法,她那兩個可憐的孩子又該怎麽辦?

在蕭睿看來,這孫氏即可恨又可憐。頂著與人通奸的惡名,卻找了一個花花公子。事到如今,孫氏焉能還不明白,鮮於景只是拿她當個玩物而已——蕭睿暗暗跟玉環嗟嘆,孫氏莫非是少了一根筋不成,你也不想想看,鮮於景無論如何也算是官宦家的公子,他爹還是朝廷的地方大員,他豈能娶你一個年齡又大還帶兩個孩子的再婚婦人?那些話不過是為了貪圖她的身子而說出的花言巧語,豈能當真哦,真是愚蠢!

雖然此事準備就此了結,但因此卻與鮮於仲通又結上了一層梁子。鮮於仲通畢竟是在益州呼風喚雨的人物,蕭睿擔心李宜和玉環留在益州會有危險,就改變主意,提出要李宜和玉環跟自己南下。現在的蕭睿,可謂是步步小心事事謹慎,對於任何危險和隱患都考慮得非常周全,因為他覺得他已經輸不起,大意不起。

章仇憐兒將蕭睿的事兒告訴了章仇兼瓊,章仇兼瓊特地趕了來,勸說蕭睿還是不要帶家眷的好。其實,憐兒是有私心的,只要玉環和李宜留在益州,只要蕭睿將家安在益州,她不僅可以時時與兩女來往聯絡感情,還可以定期見到蕭睿。

可章仇兼瓊說得也有道理,相對於益州而言,南詔的形勢更加不確定更加危險,兩相權衡之下,蕭睿在得到章仇兼瓊的保證承諾之後,終於還是決定讓李宜和玉環留下。無論怎麽說,章仇兼瓊在益州可謂是一手遮天,他如果說要護得兩女安全,那必然就能做到萬無一失。

“多謝章仇大人,蕭睿感激不盡。”蕭睿躬身道。

“蕭大人,跟本官還客套什麽?”章仇兼瓊玩味的目光從章仇憐兒身上撇過,笑了笑。

章仇憐兒與玉環和李宜一起從內室盈盈走出,玉環笑吟吟地道,“蕭郎,我跟憐兒姐姐和宜兒姐姐商量過了,你不在益州的時候,我們一起住到章仇大人府上去,也好跟憐兒姐姐做個伴,嘻嘻。”

蕭睿聞言大喜,“如此甚好,甚好。只是要打擾章仇大人了,蕭睿實在是汗顏……”

章仇兼瓊面對李宜不敢失禮,趕緊向李宜躬身一禮,這才轉身笑道,“兩位夫人能到寒舍跟舍妹同住,那是我們章仇家的福分——來人哪,速速回府通知總管,全府上下張燈結彩,迎接兩位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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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距離南詔王登位大典還有2月之久,要到九月底,可蕭睿卻一心想要先去戎州看看,打個前站。畢竟李隆基交給他的任務可不僅是觀禮皮邏閣的登位大典,還有找機會聯絡爨人的使命。

促使蕭睿準備提前趕往南詔一線,還有一個比較私人性的因素:蕭睿早就在古籍中讀到,這長期生活在戎州一帶的僰人是一個非常神秘的蠻夷民族,他們不但創造了懸崖懸棺這種千古不解之謎,還是一個擅長釀酒的民族。據說,他們用當地土產的青稞經過秘法釀制,可以獲得一種非常獨特的美酒:其味甘苦,其酒火烈,僰人仗著此酒生活在陰暗潮濕的叢林山崖間而身強體健。

而且,此酒據稱還有一個妙用:可以作為戰鬥的火器。每逢與敵作戰或者狩獵之時,僰人會用木桶將此酒潑向敵人或者獵物,然後用火箭射擊,引起熊熊大火,往往有奇妙制敵之功效。

實話實說,對於古籍的這種記載,蕭睿是不太相信的。酒要是烈到能點燃的程度,起碼說明酒精含量非常之高,而以僰人簡陋的釀酒工藝,他們如何能釀制出酒精度如此之高的烈酒來?

蕭睿覺得這似乎有些誇大其詞了,但誇大歸誇大,蕭睿還是對僰人釀酒的本事感到很好奇,如今有機會親臨其地看一看,倒也不錯。

由於距離南詔王登位大典還早,劍南道節度使章仇兼瓊派出的觀禮隊伍尚不成行。章仇兼瓊擔心蕭睿的安全,便派了500軍士由一個校尉公孫召率領,跟隨欽差隊伍沿途護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