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冤家路窄

大楚開國楚侯建國後,數次北征,俱是損兵折將,無功而返,折騰下來,大楚的國力頓時消耗不少,對於北湖的戰略措施,只能由進攻變成了防守。

有句話說的好,“打虎不死必有後患”,打出沒能平定北胡,北胡找到機會,卻是連年派出小股精銳騎兵,出其不意地在大楚北方一線時常騷擾,逮著機會,竟是攻破關卡,進兵大楚境內,燒殺搶掠,爾後在大援軍尚未趕到至極,北胡鐵騎早已回到草原上,喝著馬奶酒慶祝。

如今朔州蒼廖貧瘠,原因正是出於此。

大楚開國楚侯雄才大略,雖是不能平滅北胡,但是幾經策劃,為了防範北胡鐵騎的肆意侵擾,窮極舉國之力,征調民夫軍隊數十萬,耗費巨大的人力物力,在關外以北一百裏地,修築了曠古絕今的漢水古渡。

這裏埋葬著無數的枯骨,有楚人的,亦有胡人的。

漢水古渡兩側,已經生長出許多大大小小的樹木,讓蒼涼的雁門關外,豁然出現了生機盎然的希望,而澎湃湧流的漢水古渡,源頭自太原渡引大楚清之流河水,自西向東綿延而流。

漢水古渡寬約五裏,水深六丈,是防範旱鴨子胡人的最好屏障,漢水古渡兩岸只有一條寬約一百米的大石橋,堅固無比,兩岸流通就靠這座橋,胡人鐵器要想進犯雁門關,那也只能通過此處,除此之外,要麽駕船過漢水古渡,只是這並不是胡人的特長,更加上這一片區域都有北鎮軍前哨戰的看防,稍有動靜,雁門關那邊就有了準備,再想攻關,難於登天。

除了雁門關,胡人想要進入大楚境地,那只能從漠北的陽關攻入了,可是西北那邊是大楚皇室發跡的雍州,更有雄才偉略的明月王駐守在雍州,兵強馬壯,而且陽關不似雁門關,陽關因為地處雍州邊境,而雍州是大楚富足之地,人力物力都極豐富,比之雁門關的朔州要強盛十倍,所以從陽關攻入大楚的難度,比從雁門要大得多。

薛破夜此時正與小石頭騎在一匹灰色的駿馬上,看著綿延流淌的漢水古渡直發愣,這樣一條龐大的人工挖掘的大河,在薛破夜看來,沒有機器設備的時代,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熟悉薛破夜的人,此時一定認不出他的樣子,而小石頭此時也是面目全非。

那英俊瀟灑,臉上時常掛著詭異笑容的薛破夜,此時看起來就像一個奄奄一息的病人,他的皮膚焦黃,一頭亂發看起來像極了野人,最為奇特的是,他的左眼皮很畸形地扭曲著,下巴處亦是扭曲向上翻著,怎麽看怎麽醜陋,再加上一身油麻布衣,落魄無比,與之前的薛破夜判若兩人。

小石頭看起來也不會很幹凈,雖然不像薛破夜那樣面黃肌瘦,但是看起來就像一個極其弱智的低能兒,手裏一直把玩著一把很普通的匕首,那匕首看起來已經布滿了銹塵,說是匕首,還不如說是一塊廢鐵。

兩個奇怪的人,坐著那匹看起來有些瘦弱的灰馬,靜靜地呆在漢水古渡岸邊。

黃金獅太顯眼,所以已經隨著車隊回去了杭州,而這一匹灰馬,卻是車隊裏最不起眼的馬匹,對於這兩個家夥來說,很是相配。

“小石頭,過了橋,前面兇險萬分,你當真不怕?”薛破夜看著懷裏的小石頭,柔聲問道。

小石頭嘻嘻笑道:“師傅,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什麽都不怕的,不就是土匪和胡人嗎,用不著師傅出手,我就能收拾他們。”小石頭顯得自信滿滿,銷魂心法的勁氣,詭異的迷魂步,還有剛剛修煉的銷魂指法,也確實夠他臭屁的。

薛破夜哈哈笑了起來,曾經沉默內向的小石頭,自從跟了自己之後,那緊閉的心扉漸漸打開,也開始樹立起人生的信念。

只是隨著師傅久了,他也沾染了師傅的一些惡習,例如陰柔,例如隱忍,甚至是……自以為是!

“那好,你我師徒,就看看這大草原的野狼究竟有多兇!”薛破夜一緊韁繩,吆喝一聲,灰馬立刻撒開蹄子,沖上了橋面,直向對岸飛馳過去。

……

……

熟悉漢水古渡的人都知道,漢水古渡南岸有著一排又一排高大的樹木,參天聳立,與百裏外的風沙漫天的雁門關大是不同,但是漢水古渡的北岸,卻又與南岸大不相同。

漢水古渡的北岸,不只是多年前馬踏人陷的原因,還是地勢變動的原因,這裏灌木叢生,是一處巨大的沼澤地,除了那些早已探出的明路外,那些看起來沒有異樣的暗路上,卻是蘊藏著巨大的兇險。

許多走差路的人,那就陷進泥沼之中,屍骨無存。

薛破夜知道這樣的地勢,任你武功再高,兵馬再強盛,那也要一步一個腳印,小心翼翼地前行,牽著灰馬沿著早就為人走通的道路緩緩前行,看到沼澤地的上面都漂浮著一股淡淡的霧氣,知道那是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