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歷史包袱和民族問題總爆發(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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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極力擴大蘇聯的勢力範圍,欲把十月革命後失去的沙俄舊有領土收回,斯大林利用二戰前後的有利時機,吞並了波羅的海三國、比薩拉比亞、北布科維納、西白俄羅斯和西烏克蘭,於1944年10月10日從中國吞並了唐努烏梁海地區。蘇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共得到了687707平方公裏的土地。莫洛托夫對此做了生動的描述:“作為外交部長,我認為自己的任務是盡量擴大我們祖國的版圖。看起來,這個任務我和斯大林完成得並不壞。……戰後一份標明蘇聯新疆界的地圖被送到了斯大林的別墅。那地圖並不大,只有小學生教科書那麽大。斯大林用摁釘把它釘在墻上,說:‘咱們來看看,我們都得到了什麽……北方一切都好,正常。芬蘭對我們是犯有嚴重罪過的,所以我們把國界從列寧格勒向前推進了。波羅的海沿岸,自古以來就是俄羅斯的土地!現在重歸我們所有。咱們的白俄羅斯人現在都集中居住在一起,烏克蘭人居住在一起了,摩爾達維亞人也集中住在一起。西方的情況正常。’說著,他轉而指向東方邊界:‘這裏的情況如何呢?千島群島現已歸我們,薩哈林島完全屬於我們所有,你們看吧,這有多麽好!旅順港是我們的,大連也是我們的,’斯大林邊說邊用煙鬥在地圖上的中國一帶畫了一圈,‘中東鐵路也是我們的,中國、蒙古——這都沒問題……可這兒的邊界我不喜歡!’斯大林說著指向了高加索以南的地方(指土耳其海峽——引者)。”[23]在日本投降時,斯大林發表的《告人民書》中,把蘇聯對日本的勝利看成是對1904~1905年日俄戰爭的報復,是為戰敗的沙俄雪恥。他說:“1904年日俄戰爭時期俄軍的失敗,給人民留下了沉痛的回憶。那次失敗是我國的一個汙點。我國人民相信,總有一天日本會被打敗,汙點會被洗清,並且等待這一天的到來。我們這些老一輩的人等待這一天,已經等了40年。而這一天終於來到了。今天,日本承認自己已被戰敗,並在無條件投降書上簽字了。”“這就是說,薩哈林群島和千島群島將歸蘇聯所有,從此以後,這些地方不再是使蘇聯同大洋隔絕的工具,不再是日本侵犯我國遠東的基地,而是蘇聯同大洋直接聯系的工具,是我國防禦日本侵略的基地。”[24]

斯大林對波羅的海三國的吞並成為影響蘇聯穩定的重要問題。1939年8月23日,在簽訂《蘇德互不侵犯條約》時所附加的秘密議定書及1939年8月28日簽署的蘇德秘密議定書,把波羅的海三國劃歸了蘇聯。1939年9、10月間,蘇聯又分別與波羅的海沿岸的愛沙尼亞、拉脫維亞、立陶宛等國簽訂互助條約,規定蘇聯在三國境內有駐軍、建築軍港和空軍基地的權利,但是,斯大林並不以此為滿足,1940年6月,蘇聯照會三國政府,指責他們對蘇聯不友好,提出三國應該改組政府,8月初蘇聯正式吞並波羅的海三國。蘇聯此舉超出了蘇德秘密協議的範圍,希特勒十分不悅,蘇德就此舉行了會談,並於1941年1月10日簽署秘密議定書,為了補償德國的損失,蘇聯政府向德國支付750萬美元,相當於3150萬馬克。三國加入蘇聯後,斯大林把數以十萬計的當地居民強迫遷至蘇聯內地或驅逐出國。波羅的海三國始終存在著要求獨立的勢力,當地的反抗從未停止過,為蘇聯解體留下了隱患。

戈爾巴喬夫對斯大林時期形成的政治體制進行改革,奉行民主化與公開性政策,這為長期被壓制的民族問題的浮出提供了條件,民族問題出現了愈演愈烈的趨勢,其表現也多種多樣:有以立陶宛、格魯吉亞為代表的反抗聯盟政權的民族分離主義;有少數民族反抗共和國主體民族的運動,以納戈爾諾—卡拉巴赫地區為代表;有俄羅斯民族主義者支持俄羅斯脫離蘇聯的運動;有受到斯大林不公正待遇的民族要求返回家園的鬥爭。在這裏,地方領導人的自私行為和權欲起了很大作用。

1988年初在戈爾巴喬夫規劃下一步的改革步驟時,民族問題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擋住了去路。納戈爾諾—卡拉巴赫問題以及隨之而來的蘇姆蓋特市對亞美尼亞人的大屠殺、第比利斯事件、波羅的海三國的民族運動等接踵而至,這些民族沖突各有各的原因。但是,戈爾巴喬夫及蘇共領導對許多突發的民族沖突事件處理失當,民族沖突的戰火沒有被熄滅,最後燒掉了蘇聯這個多民族聯盟的大廈,也終結了戈爾巴喬夫的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