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少年功與名 第一百零五章 丁醜科案(第3/4頁)

曹毅凝神一看,驚異道:“咦?大人,那人不是你師父嗎?他……怎麽又惹事兒了?”

蕭凡早就看見了,不過太虛那副模樣讓他感覺很丟臉,所以他一直沒出聲兒。

“咳,曹大哥你看錯了,天底下的道士多了,哪能個個是我師父?……我們怎麽走到這兒來了?回衙門吧,今天還有很多公務要辦……”

“天底下的道士雖多,不過令師那副模樣的道士舉世只有這一個,別無分號,我不可能看錯的。”

曹毅使勁扳過蕭凡的身子,指著老道士道:“大人看清楚,那真是你師父啊!”

所以說,認真的人最讓人討厭!

“啊?是嗎?啊!果然是我師父……”

蕭凡沒辦法了,只好走上前去,剛走近,便聽到太虛狂妄的叫囂聲。

“貧道哪裏在路邊撒尿了?你們找找,這地上幹幹凈凈的,哪裏撒尿了?”

圍著他的錦衣校尉惡狠狠的道:“老東西!在咱們錦衣衛面前還敢狡辯,不想活了?老子明明看見你撩起道袍,掏出家夥準備撒尿的,你敢否認嗎?少廢話,罰款!五錢銀子!少一個子兒老子就拿你進大牢,讓你嘗嘗自己的尿是啥滋味!”

太虛怒道:“你敢威脅道爺?你知道道爺是誰嗎?你們錦衣衛的蕭同知是道爺的徒弟,你敢抓我,我徒弟非殺了你們不可!不信你就試試。”

眾錦衣校尉聞言一窒,心虛的互視幾眼。

這老家夥說的話是真是假?萬一他真是蕭同知的師父,那咱們可就闖大禍了……

“可……可是咱們公事公辦,規矩……規矩是蕭大人定下的,你在路邊掏出家夥準備撒尿,這總不假吧?”一名錦衣校尉壯著膽子嘴硬道。

太虛一翻白眼,悠悠道:“你們哪只眼睛看見我撒尿了?誰說我掏家夥就是為了撒尿?”

“你沒事在大街上掏家夥,不是為了撒尿是什麽?”

“道爺我的家夥長得虎頭虎腦,生機勃勃,粗黑可愛,道爺心喜之,沒事兒掏出來欣賞欣賞,不行嗎?大明律裏哪一條規定男人不準在大街上掏家夥欣賞的?”

眾錦衣校尉聞言驚駭的同時往後一退,盡皆無言。

這麽無恥的借口都能找得到,他們還能怎樣?

忽然一名錦衣校尉感覺有人拍他的肩,回頭一看,頓時把他嚇壞了。

“屬下參見蕭……蕭大人,曹千戶……”

蕭凡一臉羞愧得無地自容的模樣,曹毅也是一副赧赧不好意思的樣子。

伸手掏出五錢銀子遞給那名錦衣校尉,蕭凡沉痛道:“……拿去吧,規矩不可廢。”

錦衣校尉吃了一驚:“大人,那老……道爺,真是您師父?”

蕭凡沉痛點頭。

“不用了不用了,老道爺說的沒錯,他並沒在大街上撒尿,咱們不該罰他……”錦衣校尉們嚇得渾身直哆嗦。

開玩笑,誰敢罰錦衣同知的師父的銀子?不要命了?

太虛一臉得意的仰天長笑。

蕭凡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對錦衣校尉們道:“給你你就拿著!該罰就罰,誰都不能特殊,不過,以後你們要加強一下法制教育……”

“屬下愚鈍,大人此話何意?”

“大街上掏家夥,就算不是撒尿,那也犯了有傷風化之罪,按律,除了罰款以外,還要沒收有傷風化的工具作為呈堂證據。你們懂了嗎?”

眾錦衣校尉一臉恍然:“屬下明白了!”

太虛狂妄的笑聲如同被人忽然掐住了脖子似的,立馬停下嗆咳不止,咳得一張老臉通紅發紫。

“大人,你這位師父真是……真是異人異行啊!”回鎮撫司衙門的路上,曹毅憋著笑,言不由衷的誇道。

蕭凡嘆了口氣:“這都是閑的呀,所謂無聊生禍患,我得給這老家夥找點兒事做才行。”

“給他找什麽事?”

蕭凡仰頭望天,目光深沉而憂郁:“幹脆把他割了,進宮侍侯皇上去,從此皇宮又多了一位深藏不露的大內高手……”

“……你對你師父可真狠!”

“男人,就得對師父狠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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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六朝興盛之地的京師應天,柳綠花紅,鶯歌燕舞,正是“青梅如豆柳如眉,日長蝴蝶飛”的季節,秦淮河畔,遊人如織,弦歌動地,一曲清流,逶迤東下,十裏春花,爭奇鬥艷。

往日文人墨客聚集,吟詩弄曲的青樓酒肆裏,今日卻一個人都不見,許多舉子皆乘著船,或坐著馬車,或坐著轎子,飛快往秦淮河北岸的江南貢院奔去。

今日是洪武三十年丁醜科春闈放榜的大日子,舉子們辛苦赴京趕考,歷經艱難,十年寒窗諸多苦累,為的就是今日那大紅的皇榜上那一串串的名字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辰時,貢院轅門大開,監場官員高舉著大紅色的榜文,在護場軍士的圍侍下,在鞭炮齊鳴的喧鬧聲中,官員將榜文張貼在貢院轅門前,一時間,舉子們紛擁上前,萬頭攢動,千萬雙眼睛急切而期盼的在榜文上尋找著自己的名字,然後舉子們的神態各異,中進士者欣喜若狂,落榜者垂頭喪氣,黯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