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近侍歸京邑 第二百四十一章 赤裸禦史

捉奸這種事,不一定非得兩口子之間才能幹。

有時候為了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錦衣衛指揮使偶爾也幹一幹捉奸的惡事。

不過蕭指揮使究竟是大公無私還是滿足個人的那點惡趣味,除了他自己,誰也不知道。

相比金殿上一派雲淡風輕的權臣,現在的蕭凡顯得更人性化一點,他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神情興奮而促狹,就像一個調皮搗蛋的孩子發現了新玩具一般。

“黃觀被你弄到哪裏去了?”

曹毅嘿嘿笑道:“香滿樓,京師最貴的窯子,裏面可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兒呀……”

“最貴?貴到什麽地步?”

曹毅想了想,道:“這麽說吧,你在裏面聽紅牌姑娘放個屁,光聽這一聲屁響你起碼得付十兩銀子……”

“曹大哥的比喻實在是……唉,你怎麽把黃觀弄那裏去了?這得花多少錢呐!”

曹毅一翻白眼兒,道:“當然是黃觀他自己掏銀子,他嫖姑娘,難道還要咱們錦衣衛幫他給銀子不成?把咱們當成什麽了?”

蕭凡:“……”

有什麽樣的領導就有什麽樣的下屬,曹毅理所當然的無恥語氣已經青出於藍了。

看著承天門外三三兩兩坐上官轎回府的王公大臣們,曹毅湊在蕭凡耳邊輕聲問道:“剛才我只在宮門外知道你那改革軍制的主張通過了,但是過程卻一點都不清楚,你是怎麽說服那幫頑固迂腐的窮酸的?”

蕭凡扭頭,目光注視著最後從宮裏走出來的清流大臣們,在刑部尚書楊靖的帶領下,他們一個個失魂落魄,如喪考妣,仿佛一回家就會找根繩子上吊似的,模樣特別的窮途末路。

蕭凡不自覺的笑了,笑容裏的意味令曹毅看得很費解。

回過頭,蕭凡悠悠道:“所謂朝爭,不一定非要吵得面紅耳赤,其實真正起決定性作用的,還是上金殿之前所布下的局,一場朝爭能不能勝,關鍵並不在於你的口才有多麽好,而在於你之前做出的種種針對政敵的殺招,待到上了金殿,便是圖窮匕見之時,一切結果已在預料之中,當你所有針對對手的布局起到了作用,對手再如何爭辯已是徒勞,那個時候,也許小小的一個眼神就能嚇得他們統統閉嘴……”

曹毅睜著迷茫的雙眼,想了半晌,然後使勁搖頭:“太深奧了,能說得淺顯一點嗎?”

蕭凡嘆氣道:“在你面前想高雅一點都不行……這樣說吧,如果你看上一個姑娘,可姑娘卻又不喜歡你,你便決定給她下春藥,睡了她再說,你說,這件事裏,下藥最重要,還是如何睡她最重要?”

曹毅門兒清的大笑道:“當然是睡她最重要,我甚至可以把她擺成三十六種不同的姿勢……”

蕭凡臉色漸漸變黑,抓狂道:“當然是下藥最重要!你不下藥怎麽睡她?”

“那睡她算什麽?”

“只要下藥成功,睡她已是必然的結果,那時你就可以享受你的勞動成果,想怎麽爽就怎麽爽了,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曹毅恍然大悟:“這個比喻太他娘的淺顯了!你早這麽說我就了然了……”

二人繼續向香滿樓匆匆行去……

良久……

“曹大哥,你剛剛說有三十六種姿勢?怎麽會有這麽多?教教我……”

“你可算問對人了,我跟你說,太他娘的浪了!這還是你師父偷摸傳給我的,據說是唐朝一個名叫洞玄子的家夥傳下來的,你聽聽,名字裏面帶個‘洞’字,可見一定是個仙姑,你師父偏偏說他是男的……”

“你別理他,我師父向來不學無術……”

“就是!如果是男的,道號應該叫‘棍玄子’才對嘛……”

“曹大哥的分析很有道理,你繼續說,有哪三十六種姿勢……”

二人竊竊低語,漸行漸遠……

城東街心拐角處,一群身著錦衣衛飛魚服的漢子簇擁著蕭凡和曹毅快步向香滿樓走來,錦衣衛的赫赫兇名在民間不是蓋的,眾人所到之處,沿街百姓小販商旅盡皆面帶驚恐,倉皇退避,哭爹喊娘藏糧食藏閨女,眨眼間街道便清了個幹幹凈凈,連條狗都找不到。

蕭凡一邊走,面孔一邊抽搐,嘆氣道:“曹大哥,以後咱們錦衣衛能不能爭取改一改形象和素質?這樣下去……”

話未說完,身邊的曹毅忽然一個助跑,將前方一名楞楞站在街心仿佛嚇呆了的巡街捕快踹飛了。

一聲慘叫,可憐的捕快在半空劃過一道完美的拋物線,曹毅吐了口口水,惡狠狠罵道:“他娘個舅子的!沒長眼嗎?敢擋咱們錦衣衛的道兒?”

蕭凡:“……”

“蕭老弟,你剛才說什麽來著?”

“……沒什麽。”

說話間,眾人已走到了香滿樓的門前。

香滿樓前門可羅雀,早朝散後到現在,已是下午時分,一般青樓都是要到快掌燈時分才開始接客,所以這個時候的青樓都處於打烊的狀態中,很少有客人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