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施暴(第4/10頁)

方錚只是個五品官兒,陳大人比他大了整整一級,按說方錚在他面前得執下官之禮。可官場上不是單純的比官大官小,眾所周知,金陵府尹這位置是個到處受氣的尷尬角色,說得好聽是維持京城治安,可滿京城到處都是朝廷重臣,王侯勛貴,一個小小的四品官兒能管得了誰?

方錚就不同了,雖說他目前只是個五品官員,領的還是個虛銜,可人家是天子近臣呀,雞毛蒜皮的小事輕易便能上達天聽,萬一他不爽,隨便在皇上面前咬咬耳朵,他陳大人的腦袋還想不想要了?

所以盡管方錚跟他說話時語氣毫不客氣,陳大人卻是覺得理所當然,絲毫不以為忤。

見方錚識破了他的緩兵之計,陳大人心中哀嘆一聲,判案之事,總得有輸有贏,而他不論判誰輸誰贏,勢必會得罪另一方。今日之局,怕是不能善了。

再次咳嗽了一聲,陳大人故作威嚴道:“你們二位,誰是原告?”

潘陶這會兒已醒過來了,聞言顧不得滿身傷痛,掙紮著舉起手。

方錚和潘陶二人異口同聲道:“我!”

陳大人一楞,還未出聲,方錚已陰森森的瞪著潘陶道:“你確定你是原告?”

潘陶下意識的一縮脖子,身上的傷又開始劇痛起來。

見潘陶縮了回去,方錚滿意的點點頭:“陳大人,原告是我,這小子是被告。”

陳大人道:“所告何事?”

方錚做“怒發沖冠”狀:“陳大人,我一告這小子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其中一個還是我的老婆,二告這小子意圖謀反!”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連一旁站著的鳳姐和嫣然都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盯著方錚。

“啊?”堂上的陳大人,堂下站著的眾衙役,以及堂外圍觀的百姓同時呆住了。

“你……你放屁!”事關性命,潘陶顧不得害怕了,謀反,是誅九族的大罪呀。方錚給他扣了這麽大一頂帽子,若再不出聲辯解,萬一坐實了這罪名,誰知道他這條小命還保不保得住。

陳大人從驚呆狀態中回過神來,擦了擦額頭上不停冒出來的冷汗。這事兒可鬧大了呀,調戲婦女倒還好說,謀反是怎麽回事?打死他也不會相信,潘陶這種混吃等死的紈絝子弟會有膽子謀反。

“咳咳,方大人,本官提醒你,凡事得拿出證據來,不然你這可算是誣告哦。”陳大人語氣有些急了,他的治下竟然出了謀反的案子,此事若被皇上知道了,腦袋保不保得住難說,烏紗帽是鐵定要丟了的。

方錚從容不迫道:“我當然有證據。”

接著他笑眯眯的望著潘陶:“你剛才在脂粉店裏說什麽來著?不會忘了吧?”

潘陶梗著脖子道:“我……我說什麽了?”

方錚忽然將臉一冷:“滿京城的人,沒一個敢惹你,這話是你說的吧?別否認啊,在場的有很多人,隨便拉一個出來都能作證。”

潘陶偏著腦袋回憶了一下,自己好象確實說過此話,可這只是一句口頭上的狠話而已,就像兩人吵架時一方指著另一方的鼻子罵“我操你祖宗十八代”一樣,這句話根本沒有任何意義,誰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話我是說了,怎麽著?”潘陶毫不在意道,還以為他能拿出多有利的證據呢,原來就這麽一句話而已。

方錚冷笑:“哼,你承認就好。陳大人,你來說說,這小子說這句話算不算大逆不道?”

陳大人為難的捋著胡須:“這個……”

嚴格的說,這句話並不算多嚴重,很多京城裏的紈絝子弟欺壓良民的時候都說過,若真要追究起來,滿朝大臣豈不都要絕後了?

方錚侃侃而談:“眾所周知,京城乃天子之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句話的意思各位應該都知道吧?這小子說滿京城沒人敢惹他,試問,他可曾將當今聖上放在眼中?大家都知道,聖上他老人家也住在京城呐,按這小子所說,豈不是連當今聖上都不敢惹他了?這種話都說得出來,不是謀反是什麽?陳大人,你可得秉公辦理啊!”

“啊?不……大人,我冤枉!”潘陶急了,他怎能料到眼前這位自稱是朝廷命官的家夥竟然如此無恥,一句尋常的狠話都能上綱上線,這可真要了老命了。

陳大人扶著額頭呻吟了一聲,今日諸事不宜啊!

第六十七章見官(下)

咳嗽了幾聲,陳大人當著圍觀百姓的面,顧不得官員儀態,親自走下堂來,將方錚請到公堂的一個無人的角落,說起了悄悄話。

“我的方大人呐!您……您這是想幹什麽呢?”陳大人苦著臉道。

方錚無辜的眨了眨眼:“沒有啊,陳大人,你要搞清楚,這小子調戲我老婆,我可是受害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