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觀棋不語(第2/9頁)

親切的拍了拍吳公子的肩,方錚笑得像那條伊甸園裏引誘夏娃吃禁果的蛇:“想想,這事兒辦好了,你就無債一身輕,而且還解了身上的劇毒,多麽美好。你的人生將會一片光明,直達康莊,你曾經許下的宏偉志願,你曾經立下的遠大理想,從此將不再空洞蒼白,只要肯努力,你就會一一實現,如同插上了堅強的翅膀,在藍天與白雲之間自由的展翅翺翔,翺翔,翔,翔……”

隨著特意制造的尾音效果,方錚的手如同黑暗中的燈塔一般,堅定而有力的指向前方,與吳公子共同暢想著美好的未來……

最後,洗了腦的吳公子滿懷躊躇壯志,被方錚忽悠得踉蹌而去,走時臉上帶著神采飛揚的笑容。方錚相信,只消他的一句話,吳公子完全有能力將自己的大褲衩兒作為產品,以天價賣給他老爹,並且將他老爹發展成下線……

古代人其實並不是全都聰明,也有傻的。——方錚又一次下了結論,方大少爺的結論通常都是正確的。

太子府內。

入秋後的後殿顯得有些冷,秋風吹過,殿前零星的落葉輕飄飄被帶起,又搖曳著落在地上。

太子半閉著眼,正在聽樂伎彈琵琶。

樂伎名叫思思,才十六歲,深得太子的喜愛,太子喜歡她的琵琶聲中隱隱彌漫出的金石殺伐之氣,讓他的心血如同滾燙的熱水般沸騰到極點,有種撕開一切,摧毀一切的淩虐快感。

他更喜歡將思思壓在身下,面色冷靜的看著柔若無骨的她,在自己身下委婉呻吟,如泣如訴,輾轉承歡,如同一場人與蛇精之間的搏鬥或交媾。每當這個時候,他就莫名的狂躁,總想伸出手去,握住某個堅硬的東西,觸手卻是一片讓他毫無安全感的柔軟,一如身下的女人。

範瑞恭敬的站在後殿門外,一動也不動,腦袋低垂著。他保持著這個姿勢已經半個多時辰了,琵琶曲沒有停止,他不敢擾了太子的雅興。

終於,鏗鏘激烈的金石之聲漸漸緩和,空闊的後殿回蕩著琵琶的尾音,直至完全消失,整個後殿陷入一片寂靜。

輕輕的拍了兩下掌,太子站起身來,臉上帶著微笑,一如往常般溫文儒雅:“思思彈的琵琶,孤百聽不厭,越聽越喜愛,呵呵。”

思思面帶喜色,俏眼含春的看了一眼太子,又看了看站在殿外的範瑞,口中輕輕道了聲謝,識趣的抱著琵琶退下了。

範瑞走上前來,低聲道:“殿下,秦重將軍已在殿外等候多時了。”

太子微微一楞,接著失笑道:“孤沉迷於琵琶聲不能自拔,倒是怠慢秦將軍了,快快請他進來。”

範瑞恭聲應是,轉身走出去,隨即領著一名年約三十多歲的年輕將軍走了進來。

太子微笑著迎了上去,“秦將軍,孤失禮了,方才只顧著聽曲,一時忘形,還望將軍莫要怪罪才是。”

秦重是帶兵的人,相貌雖然平凡,然多年帶兵的經歷,讓他平凡的臉上平添了幾分冷硬肅殺之氣,使得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柄出了鞘的利劍,鋒芒畢露,令人不敢逼視。

秦重扯動嘴角,單膝下跪行禮道:“末將拜見太子殿下。”

太子顯然對秦重的舉動頗為滿意,一直到秦重完全拜下去以後,他才故作不滿的上前攙扶起秦重,口中輕責道:“秦將軍,你與孤是自己人,用得著這些繁文縟節嗎?你未免也太過拘禮了,以後在孤的面前,可別動不動就跪,你是將軍,是帶兵的人,軍人就算是死,也得站著死!”

秦重聞言眼中閃過幾分復雜的神色。他的出身很平凡,如同他的相貌一般毫無出奇,十年前辭別了家鄉的父老,孤身進了京城,懷著投軍報國的志願,參加了當年的武科考試,並中了武舉。本以為從此可以金甲披身,鋼槍在手,帶領著士兵們上北方前線抗擊突厥,誰料皇上對他不聞不問,只將他扔在禁軍中任了一個小小的校尉。

懷才不遇,明珠蒙塵,這些已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這十年來,他憑著自己的真本事,咬著牙從校尉升到了裨將,又升到了偏將,兩年前,他遇到了太子,太子熱情真誠的待他,他終於下了決心,跟定了太子。

“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雲”,他也如願以償的當上了禁軍的副將,然而,他卻時刻盼望著能離開京城,去戍衛邊疆。他始終覺得,那裏,才是屬於他的歸宿。

太子卻不知秦重心中的百感交集,他淡淡的笑道:“孤今日叫你來,有件事想與你商量。”

秦重知道,太子口中所謂的“商量”,只是個客氣的說法,他只能理解成命令。

秦重躬身抱拳道:“請太子殿下吩咐。”

太子微笑道:“京城守備將軍孫得望告老,此事你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