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推舉

跌跌撞撞撲進金鑾殿呼救的人正是英王。

只見他原本穿著的親王袍服業已衣衫襤褸,被人撕扯成碎布條,一條一條的掛在身上,下半身的長褲不知哪去了,只剩兩條毛茸茸的光大腿,在稀爛的長衫下半遮半掩,冷風一吹,長衫擺動,竟顯出幾分欲遮還露的風情。他的頭發淩亂的披散著,臉上青一塊腫一塊,業已認不出原來的模樣了,整個人看起來像被十幾個精壯大漢強奸過的殘花敗柳一般。

方錚躲在大臣們中間,透過人群的縫隙看過去,見到英王的慘狀,方錚不由嘴裏有些發苦,——我是不是又闖禍了?這遠看像豬,近看也像豬的家夥居然是英王?這個玩笑開大了吧……

方錚和胖子本來計劃,太子和壽王英王,這兩頭誰也不得罪,安安分分的辦自己的差,積蓄自己的力量,伺機而動,現在事態的發展好象有點脫出了掌控,誰知道早上那家夥竟然是英王呢?再說自己身邊的侍衛們也太賣力了,瞧把這倒黴孩子給揍得,估計連他老爹都認不出他了吧……

這可如何是好?——話說金鑾殿怎麽不在旁邊開個小後門?我若從後門偷偷溜了,不就什麽事兒都沒了嗎。

百官見狀大嘩,原本靜謐無聲的金鑾殿像是飛進了十萬只蒼蠅似的,議論聲嗡嗡響起一片。

皇上見到英王也大吃一驚,坐在龍椅上不自覺的往後一靠,驚聲道:“你是何人?”

方錚無聲的嘆了口氣,瞧,果然連。他老爹都不認識了。

英王趴在地上正嚎啕大哭,聽。到皇上說話,他愕然的擡起頭,露出一副狀如豬頭,糊滿了鼻涕眼淚的腫臉,嘴裏含糊不清的道:“父皇,是我呀!兒臣是五皇子英王呀!”

皇上又吃了一驚,愕然道:“你……你怎的成了這副模樣?”

英王聞言,頓時悲從中來,一個響頭狠狠磕在地上,嚎啕道:“父皇明鑒,今早兒臣上朝,碰上歹徒了呀……”

盡管明白時候不對,方錚藏在大臣們之中仍很不。合時宜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站在方錚身旁的大臣愕然望來,似乎很不明白。為何這個時候竟然還有人笑得出來。

方錚趕緊將表。情一收,也是一副疑惑愕然的模樣,沒事人似的,裝模作樣跟著大臣們尋找發笑之人。

金鑾殿正中,英王仍跪在地上,委屈的訴說著他的倒黴遭遇:“……兒臣只是與他的馬車稍有沖撞,本來一人讓一步就沒事了,可那人卻不依不饒,仗著他人多勢眾,不由分說便將兒臣拉下馬來,將兒臣……嗚嗚,一頓痛揍呀!父皇,您瞧,您瞧,他把兒臣揍成啥模樣了!這還不算,他還指使侍衛將兒臣的馬車砸了,兒臣的數十個隨從也被揍得不能動彈,父皇,父皇啊……求父皇為兒臣做主呀!若不嚴懲此獠,我天家之威嚴何在?我皇室之顏面何在……”

皇上眉頭深深皺起,沉聲道:“你可看清打你的人長得怎生模樣嗎?”

英王一楞,接著有些慚愧的低下頭去,囁嚅道:“當時天色太黑,沒看清楚相貌,兒臣只知道他是個年輕男子,身邊跟著數百名侍衛……”

皇上聞言眉頭皺得更深了,龍目威嚴的在金鑾殿上掃視了一周,目光掃過方錚時,刻意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目光中滿是怒意。

方錚目光閃躲,脖子已縮得不能再縮了,見皇上一直盯著他,不由一陣頭皮發麻,終於稍稍站直了身子,滿臉尷尬的遠遠沖皇上討好的一笑。

皇上見方錚這副心虛的表情,心中頓時明了。於是他怒瞪著方錚,哼了一聲,聲音低不可聞。

年輕男子,又帶著數百侍衛,這人還會是誰?

滿朝文武心中立馬有了數,一百多道復雜難明的目光同時望向方錚,大臣們目光各異,有擔心,有敬佩,有厭惡,也有不少幸災樂禍。

方錚見眾人盡皆看著他,目光中似乎已經百分之百肯定了他便是那行兇之人,方錚不由心頭大怒。靠!這麽看著我什麽意思?老子長得像嫌疑犯麽?捉奸捉雙,捉賊捉臟,你們這幫老東西無憑無據,莫非想冤枉好人?

不能不說方大少爺的心理承受能力確實強悍無比,明明是他做下的事情,他卻第一時間便在心裏不停的催眠自己,我是清白的,我是清白的,我什麽都沒幹……

皇上對滿朝文武的目光全似沒看見,盯了方錚一眼後,很快便收回了目光,面若冰霜的向著文武百官怒聲道:“京城府尹何在?”

一名身著四品絳色官服的中年男子擦著冷汗出班,抖抖索索跪在地上,此人正是新上任不到三個月的金陵府尹樊峰如。

“微臣……微臣在。”

“哼!樊峰如,你管京城一地平安,治下竟有人膽敢毒打當朝皇子,此事你作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