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橫掃千軍如卷席 第七節 協助(第2/4頁)

沖鋒發動後,楊致遠更加震驚地看到長州軍全體哄散了。那些世襲的武士跑得比農民還要快。一支才表現出驚人紀律和素質的軍隊竟然會有這種表現讓楊致遠很擔憂,他制止了原定的追擊以防有詐,並下令審訊俘虜——黃石給楊致遠的命令是要優待俘虜,長生軍在日本既要是一支威武之師,更要是一支文明之師。黃石目前的目標是做生意,萬一挑起人民戰爭就太不高明了。

通過審訊楊致遠才明白他犯了教條主義錯誤。長州軍一開始的堅挺並不是因為勇敢,而是因為從上到下都被嚇傻了,其實就是駭過頭了。而當明軍白刃沖鋒的時候,清醒過來的長州軍自然以最快的速度瓦解了。

當天晚上長州藩發現守隨信吉會漢語而且腦子很活絡後,就火線提拔他為侍大將來和“海匪”談判,聽說這假錢鋪子的幕後老板是大明的太子少保後,長州藩武士們的臉都嚇綠了。他們估計這次一定要有人自栽謝罪了,最後這個光榮的任務再次落到了剛執行完九死一生任務歸來的守隨信吉身上,他在榮升侍大將的同一天再次被提拔為長州藩家老,然後被派赴大明道歉謝罪。

陪同守隨信吉前來地兩個長州藩副使一路上向他灌輸了不少主家為大的道理,並不停地暗示守隨信吉要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勇敢地“承擔起責任”來。守隨信吉嘴上慷慨激昂,心裏卻大罵不止——老子沒吃過幾天肉,連老婆都還沒有,誰TMD去剖腹啊。

這三個各懷鬼胎地正副使者跟著報信員登上長生島時已經驚訝地說不出話了,他們雖然從小就知道大明是個龐然大物,也曾不斷提醒自己大明的實力深不可測,但看到原來只是這麽小的長生島都有大批鐵甲兵的時候,他們三個人的精神終於到了崩潰的邊緣。

至於為什麽大明地太子少保大人會在這裏呢?這很容易解釋。太子少保大人正在一線指揮對蠻夷的作戰。這三個家夥看見長生島一排排的鐵甲兵後抱定了一個念頭,那就是絕不能招惹大明,讓她有絲毫不快。

守隨信吉的俸祿已經漲到二百石了,但這個不知感恩的東西還是沒有一絲一毫為長州剖腹獻身的覺悟。他一見黃石就趴到在地,把責任一股腦地替長州藩攬了下來,並打算接受對方的全部要求。

黃石倒是沒有想提什麽過分的要求,西南各藩和幕府地關系就是互相看倒黴,但無論如何長州背後總還是有一個德川幕府。不管質量如何,一個能動員十幾萬軍隊,其中職業戰士數萬的幕府還是不可小視的,也不是現在的黃石能對付的。

守隨信吉很快就注意到黃石似乎並不是完全地理直氣壯,所以他飛快地對長州的行為進行了解釋,成功地把責任推拾了德川幕府。最後雙方達成了一致意見,黃石可以繼續他的銅錢買賣,但是所有的銅錢都要賣給長州藩,長州藩用自己的渠道去銷售。達成這個共識後守隨信吉忍不住暗自高興,看起來自己是能活著回去了。而且這樣就可以和大明拉上戰略夥伴關系,長州藩大概也會很滿意,起碼不會殺了自己泄恨。

黃石提出的另一個條件就是傳教,他要求長州藩允許忠君愛國天主教會進入長州。這個提議讓守隨信吉考慮了很久,最後提出為了照顧幕府的臉面,這個教會必須要改名宇——比如叫“忠天皇愛長州教會”。守隨信吉覺得黃石這個要求不過是一個信徒的附加條件沒有啥大不了的,為了讓黃石高興他還願意做第一個加入這個教會的日本人。當黃石告訴他已經有了個叫黑島一夫的教友後守隨信吉還顯得有些遺憾。

而在黃石的算盤裏,他需要一個侵入日本的突破口。雖然這個時候日本的民族意識和國家意識都遠遠沒有覺醒,歷史上也沒有被荷蘭給刺激出來。但現在又要加上一個黃石,這事情就不好說了。而宗教無疑是能產生深刻認同感的東西,用宗教認同感去滲透一個封建國家還是比較容易的。

天啟五年六月初,守隨信吉返回日本的船上還多了兩個忠君愛國天主教的牧師。船只在九原地區加水的時候,這兩個牧師虔誠地在碼頭上做祈禱,一個看上去才五、六歲的日本農家子弟也跟著他們劃了個十宇,還跪在兩個牧師旁邊童聲童氣地用日語做起了祈禱。

“這個小孩真好玩,”一個長生島牧師看著那孩子清澈的大眼睛,忍不住摸出了兩個小饅頭塞給他,一邊撫模這孩子頭的時候一邊問旁邊的守隨信吉:“這孩子姓名是什麽?”

守隨信吉打量了這個農家孩子兩眼,嗤之以鼻地說道:“農民的兒子,沒有姓的。”日本很多武士寧可餓死也不肯去做農民,就是因為日本農民沒有姓氏。落魄武士一旦當上了農民就意味著斷絕了家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