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萬仞指峰能擔否 第二十九節 暗流(第3/4頁)

趙慢熊自然知道黃石和袁崇煥的許多內幕,他也很清楚黃石對袁崇煥的看法。袁崇煥貌似誇贊的話包藏禍心,雖然黃石發笑,但趙慢熊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如果遼東巡撫真如大人所說得,那他真是太無恥了。”

黃石收住了笑容,從鼻子裏冷冷哼了一聲:“牛刀小試罷了。”

或許趙慢熊很聰明,但黃石卻比他清楚歷史人物的性格,所以黃石對袁崇煥這個人的看法要透徹得多。歷史的進程雖然可能不同。但人的個性是不會有什麽大變化的,黃石曾把袁崇煥和秦檜比較。風波亭秦檜殺嶽王時,他用的“莫須有”罪名雖然無恥至極,但他畢竟還是做不到給嶽王扣上“力主議和”的帽子。

而奴酋弘歷給漢人豎立的“民族英雄”袁崇煥實在太強大了,他自己阿諛閹黨不說,還能把自己幹下的醜事硬扣給以一介不染而聞名的毛文龍,硬說毛文龍瞞著天下人(除了他袁崇煥)認魏忠賢做幹爹了,還說毛文龍一定在某個不知名的荒島瞞過天下人的耳目(除了他袁崇煥)給魏忠賢立像了。

所以黃石覺得就“寡廉鮮恥”這四個字而言。就是秦檜秦相爺在袁督師面前也得甘拜下風,因此他兩次去陛見天啟時,看到袁崇煥在奏章裏信口雌黃,事後黃石的感覺並不是“竟然如此”,而是“果然如此”。

黃石收斂起了臉上的嘲諷之色,他沉思著敲了敲桌面,把自己的想法敘述給趙慢熊聽:“袁崇煥的這些做法並不會對我構成致命的打擊,因為就像我沒有證據說我沒殺大哥一樣,袁崇煥和禦史也拿不出證據說我殺了我大哥,我自己的否認遠比建奴的謠言有力得多。但關鍵並不在這裏,而在於皇上的看法。”

現在的大明天子是一個厚道地年輕人,對周圍的人都很信任,也還沒有太多機會見識人心的險惡。天啟對養母李選侍、對奶媽客氏、對老師孫承宗、對老仆魏忠賢、對弟弟信王都很好,所以他理所應當地認為大家也都該是這個樣。

此外天啟也不是心裏很有主見的人。隨著這些謠言不斷傳播,天啟肯定會受到一些影響,正所謂“三人成虎”啊。黃石還是那句老話,如果位置上坐著的人是朱洪武那種人,那他黃石根本就不擔心這些話會對自己不利,因為朱洪武根本不會在乎黃石的私德如何。只要黃石能打勝仗、能被皇帝控制住,那就什麽問題也沒有。

但天啟不是這種冷血的實用主義者,以他的厚道心腸,肯定對黃石的這些行為產生惡感。黃石更深深地懷疑:像天啟這種老實孩子,很容易在做決策的時候受到他個人的情緒影響。從而做出不明智地判斷。

“現在關鍵就是皇上,只要皇上相信我做了……不。只要皇上懷疑我可能做了,那皇上對我的信任就大打折扣。”黃石說著就把手一攤,臉上也露出很無奈的表情。黃石不是文臣,不可能得到天下文官的支持,黃石也不打算去逢迎魏忠賢,所以天啟的個人好感是黃石壓住袁崇煥氣焰地最大依靠。

“袁崇煥把握的卻是很準啊,大人的優勢就在於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所以遼西之戰皇上才會支持大人不受文官節制,大人搬走了覺華的庫存朝廷也沒有追究……嗯,眼下東江鎮沒有文臣監軍,內閣不願意撥給軍餉、糧草,大人如果想揮師遼中還是只能指望皇上的支持。”

“是的。”

“容屬下再回去想想,”趙慢熊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屬下覺得遼東巡撫的設計沒有什麽大破綻,屬下不敢說準能想出對策。”

“我也覺得沒有破綻。你先去想吧,想不出來我也不怪你。”

“遵命。”

天啟六年七月十四日,

“建奴那邊派來了密使?”黃石問話的時候,兩側的眉毛不由得挑了起來,語氣裏既有驚訝又有不屑。

“是的。”眼下屋內只有洪安通和黃石兩個人,“如何處置來人,還請大人示下。”

這個密使一路翻山越嶺,走的都是小路,還自帶幹糧和飲水,一直繞過了復州,直到北信口才向救火營的巡邏隊表露了身份。

“了不起啊。”聽過來人的冒險經歷後,黃石忍不住稱贊了一句,跟著語氣裏就帶上了責備的意思:“從復州到蓋州,我記得都有巡邏隊的,而且這一路的探查也都是長生島軍情司負責,怎麽能讓建奴一直摸到了北信口來?”

“肯定有細作帶路,如果大人許可,屬下一定能撬開這個人的嘴。”

“這倒不用急,先把他帶來見我。”黃石打算先去問問趙慢熊,看看他那個“狼人”組織是不是對此有所了解。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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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不算字數。拙文乃是歷史架空小說,不是玄幻小說,筆者見有人稱本書前兩節大肆篡改歷史,如果真有這樣的情況,還希望指責筆者的諸位仁兄,能提供翔實的根據,好讓筆者把本書的漏洞修改好,非常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