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猶太恐懼症仇恨的結果:大屠殺(第4/33頁)

施塔勒克博士是符騰堡警察的主管,很快在黨衛隊保安處得到提拔,在維也納、波希米亞—摩拉維亞、挪威,他得到了各種重要的職位,並且在柏林擔任了部長秘書。奧托· 拉施博士擁有兩個博士學位,是威登堡的前任市長,馬丁· 路德在這座城市發動了新教改革。奧托· 奧倫多夫博士是一個經濟學家和法律學者。他們三人都是真正的信仰者和瘋狂的猶太恐懼症患者。其他的特別行動隊的領導人也是如此,有來自學者、行政官員、律師的黨衛隊二級突擊隊大隊長和一級突擊隊大隊長,甚至他們當中還有歌劇演唱者瓦爾德馬爾· 克林格霍費爾。對A特別行動隊的分析顯示它的領導層由動機高度明確的年輕人組成,他們當中的大多數都在四十歲以下,來自中產階級的家庭,受過良好的教育,服務於自由軍團或者各種各樣的準軍事集團,在1933年之前經歷過一段時間的失業,通常都拒絕宗教信仰而支持納粹意識形態。

大多數這些招募人員必須從第三帝國的治安警察、普通的地方警察中抽選。當黨衛隊保安警察部隊、黨衛隊保安處、普通的治安警察部隊可用的人力資源庫在消滅數百萬受害者上已經顯示人力匱乏的時候,希姆萊就用後備的警察部隊,以及立陶宛、愛沙尼亞、拉脫維亞、烏克蘭的外國部隊來擴充最初的人力資源庫。這些殺戮者部隊、官員和招募的人員是否代表著普通德國人很好的雜交樣本,近些年就這一問題進行了大量的辯論,在下面的部分我還要進行討論。還有一個問題也將如此討論,那就是,為什麽這些人如此服從和有效地進行殺戮。

關於給特別行動隊的指揮官和他們手下的主要官員下達的指示依然存在著大量的爭議。他們被告知在俄國做些什麽呢?在什麽地方他們得到了簡要的命令?這些命令由誰下達的呢?留存下來的唯一書面文件是1941年7月2日海德裏希發布的給四個特別行動隊隊長的指令,它清楚地說明了誰應該被處決,包括共產主義的政治委員、黨的官員,“服務於黨或者國家的猶太人”,以及其他極端主義分子。這個文件沒有說到消滅所有的猶太人,只是提及“服務於黨或者國家的猶太人”。但是,在入侵開始之前,可以得到的證據表明,特別行動隊的領導人得到了幾個口頭命令,這些命令使他們十分清楚:所有在蘇聯的猶太人都應該被消滅。奧倫多夫在紐倫堡作證:在入侵前幾天,帝國中央保安總局人事處處長布魯諾· 施特雷肯巴赫通知特別行動隊領導人,希姆萊和海德裏希已經派他傳達命令,所有在蘇聯的猶太人應該被消滅。在奧倫多夫作證的時候(1946年和1948年),施特雷肯巴赫據說已經死在俄國,但是後來在20世紀50年代中期出現了,並很快否認傳達或發布這樣一個命令。其他的犯罪者,包括瓦爾特· 布盧默博士和卡爾· 雅格堅持認為,他們聽到海德裏希準確無誤地發布了殘忍的命令。例如,6月17日,海德裏希邀請特別行動隊的領導人前往他在柏林的阿爾布雷希特王子大街的總部,他給他們下達了簡短的命令:東歐的猶太人是布爾什維克主義的知識分子儲備庫,元首決定把它摧毀。

後來回憶起他們入侵前得到指示的犯罪者,都宣稱他們收到了消滅俄國猶太人的簡要命令。他們也記得海德裏希要求他們向元首發誓,這使他們毫不懷疑他們將要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完全服從元首的期望。迄今為止的研究表明,即使特別行動隊的領導人沒有得到專門的命令去射殺每一個猶太人——男人、女人或者孩子——他們也感到得到了如此廣泛的授權,他們能夠以他們喜歡的方式消滅猶太人,越是極端和不人道越好。

這確實是入侵俄國之前納粹領導層共同的心態。在納粹權力精英的所有層面上,殺戮的氛圍已經成熟。元首在公開場合的聲明中和政策會議上都定下了基調,它通過納粹體系產生了連鎖反應。在耶路撒冷,艾希曼提供了殺戮是如何發生的洞見:

只要希特勒一發表演講——並且他一成不變地觸及猶太人問題——所有的納粹黨或政府部門都會感到去做某件事情正在迫近它們。接著,希姆萊給安全警察和黨衛隊保安處的首領海德裏希傳達命令,海德裏希把命令傳達給穆勒,然後命令到了我這裏。

艾希曼在這裏所描述的是猶太人毀滅過程穿過納粹命令鏈的筆直路線。它開始於希特勒,然後下達到希姆萊那裏,然後下達到海德裏希的帝國中央保安總局,然後下達了總局四處(蓋世太保的穆勒那裏),然後下達到四處B科(艾希曼和猶太事務科),最終下達到特別行動隊和集中營的骷髏部隊那裏。從這一毀滅過程的中心——在那裏作出了計劃和決策——出發,與所有類別的機構聯系很快就建立起來了。這些機構的專業特長對於大規模殺戮的實際運作是十分關鍵的。希姆萊和艾希曼兩人都熱切地在大日耳曼帝國到處穿梭,確保猶太人得到正確地圍捕、驅逐,放置在強迫集中居住區,最終被運往死亡集中營。例如,在入侵俄國之前,希姆萊對技術專家談論到“焚化廠消滅虱子的部隊”,以及將焚化廠變為毒氣室和人類垃圾處置工場的可行性。希姆萊來到一個名叫奧斯威辛的地方,以前波蘭的一個炮兵營駐紮在這裏,現在變為了更大的集中營。希姆萊告訴德國的指揮官魯道夫· 霍斯,新的設施將具有多重使用目的,可以作為集中營,也可以作為大型的工場用於合成油和橡膠的生產。希姆萊還建立了與卡爾· 克勞貝格的聯系。他是一個婦科醫生,一直試驗一種新的生育方法,但是近來把他的研究聚焦於新的絕育方法。這位教授是一個醜陋的、心態失衡的“瘋子科學家”,這可能使他給希姆萊留下了好的印象,希姆萊後來在奧斯威辛給了他一棟樓,使他能夠在人類豚鼠身上做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