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在朝鮮 第十一章 溫泉(第2/4頁)

再看看杜鵑,她比陳洛施還要不堪,蹲在水裏同樣閉著眼睛不敢看。雙手護住胸部,少了衣服遮擋,才看出這小丫頭本錢到底有多雄厚來著。雙臂交錯,不過才遮擋了一半。上面半截兒渾圓還隨著水波蕩漾,白皙誘人到了極點。

斯時斯境,還有什麽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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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那上國徐欽差已經到了平壤。”

平壤府的樸府使恭恭敬敬的站在朝鮮平安道監司閔孝鶴面前。

論起來,平壤作為朝鮮二十三府之一,對於平安道這種監察機關,還是不買賬的時候兒居多。但是現在平壤府周圍來了這麽一個太上皇,樸府使對於閔監司的態度就客氣了許多。存心想把責任朝上面推。

閔孝鶴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算是大院君一系的人馬。是在甲申事變當中殉國的左詡衛閔大將軍的侄子。神色很有些清雅,看起來漢學是相當淵深的人物。

他不動聲色的打量了樸府使一眼,並沒有說話兒。

小國君臣的悲哀就在於,他們必須要看上國的臉色行事。對於朝鮮這個處於中日夾縫當中國家來說,更是如此。

雙欽差駕臨朝鮮,一個居南,一個在北。中間還有一個在朝鮮勢力根深蒂固的袁世凱袁委員。對於他們這些直面清軍駐節平壤的人物來說,不僅要看朝鮮中樞的指示,還要分析兩欽差之間的明爭暗鬥。朝鮮政局,近些年來很大程度要看袁世凱和他手下慶軍的臉色行事。現在可好,袁世凱少了慶軍,但是多了一個欽差總辦大臣坐鎮在他那一邊,而且就在朝鮮中樞之旁。另外一個欽差幫辦大臣呢,雖然不在中樞,但是手裏偏偏有兵!而且就在平壤之側,這威脅可是實打實的。這到底要如何應付才好?想置身事外,那是不成的。

閔孝鶴拿起一把金柄小刀,慢慢拆開了一封已經在手中把玩已久的信封。

信箋雪白,上面字跡也很熟悉。

“閔監司大人兄台親鑒:

近來有欽差大臣練兵於平壤,想兄也知,笑話事也。朝鮮本固邦寧,不在兵甲精利,而在宗藩關系穩固,中日攜和,互不冒犯。原慶軍二千,駐於漢城。和日人漢城公使數百衛隊,成平衡之勢。然則忽忽練兵逾萬在朝鮮之北。日人聞知,當做如何?弟居朝鮮逾十年,朝鮮上下,皆弟手足。朝鮮即弟母國是也。為朝鮮千秋萬代計,此禁衛軍絕不可令之練成!然則朝鮮將有不測之禍!弟與榮大人,有志一同,將於漢城,斷其軍餉文報道路。而兄在平壤,切不可資助其半點軍食物資!若該欽差以勢淩迫。則榮大人一紙彈章,該欽差丟官落職,意料事也。兄之安危,弟可為之確保。臨書匆匆,言不盡情,雲泥兩隱。袁。”

看來這袁世凱,還有榮祿他們,都和這個欽差很是不對?

閔孝鶴沉沉的想著,其他不說,但是袁世凱書信當中,有一點說到他心思裏面去了。現在平壤周圍搞起這麽大陣仗,要是真的兵練起來了。朝鮮本來就在中日夾縫當中生存,日本必然也要加大對朝鮮的壓力!神仙打仗,凡人遭殃,朝鮮還能有什麽好果子吃?

可是要他對這個才抵平壤的欽差大臣持強硬態度。閔大人還真有些不敢,畢竟人家就在他身邊。這到底如何是好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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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鮮元山港外,這個時候正是月明星稀,海浪一波波的拍在巖石上面,濺出了雪白的浪花。

一條小船,正在波峰浪谷之間穿梭。船頭站著人,極力的向前看去,想找到約定的信號。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看見一處灘塗上面亮起了燈號。透過蒙蒙海霧,若隱若現的投射過來。船上幾個水手精神大振,趕緊撥槳搖櫓,朝著燈號亮起的地方行去。

不過多一會兒,小船已經抵近,岸上跳下十幾個矮小精壯的漢子,默不作聲的踏水就將小船一直拖上灘塗。看他們動作整齊的模樣兒,像是都從正規軍隊當中出來的。

船上載著的兩個人,早就給剛才的波浪顛暈了,在水手們半扶半架下,才顛弄下船來。兩盞馬燈亮起,就看見一個穿著洋裝的中年人,還有兩個穿著朝鮮式樣便服的男子迎接了上來:“金大人!樸大人!”

船上兩人,正是坐日本報國丸號漁船抵達朝鮮海岸,然後轉小船偷偷上陸的金玉均和樸泳孝兩人。

迎接他們的,就是日本駐漢城代理公使杉村睿,還有兩個開化黨被閔妃保護下來的朝鮮大臣。一個是敦寧府府判官金植一,一個是忠翔府府正郎方化山。兩個人都已經是閑職,敦寧府是負責宗親事宜,而忠翔府則是專門給功臣封典撫恤的機構。

看到他們開化黨兩個支柱臉色青白,腳步虛浮的下來。金植一和方化山都是喉頭哽咽,忙不叠的就拜了下去:“兩位大人,可算是把你們給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