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在朝鮮 第四十八章 迷霧(第2/5頁)

出擊的四千大迫旅團官兵,現在剩下的不過三千不到,等再撲到安州腳下,也就是二千多疲敝之卒,要是在這個時候兒,徐一凡掩殺到了側翼,那麽大迫旅團只有覆滅一途,剩下的第三師團最後下場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要是這個時候還有四千兵——不用,只要一個聯隊的兵力,能接替跟進,掩護住側翼,那可就真的萬無一失了!安州據說不過只有兩個營的新兵,被退下去的那些盛軍敗兵一沖,軍心更行動搖,川上毫不懷疑他能奪取安州——川上甚至還有個隱隱約約的想法,那些退下去的盛軍,似乎更希望安州陷落在他的手中,也許還會幫他做什麽也不一定!這個念頭太過瘋狂,他都不敢說出來。

雖然一路賭到現在,但是勝利已經在手指邊了,他卻膽怯了起來!他能承受一開始就失敗,卻不能承受拼死爭得了勝利的機會,但是勝利卻從他手邊溜走!

那個徐一凡,到底在什麽地方?他是不是正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的舉動,隨時會突然出現!可是現在,他連偵察的力量都派不出來,他也沒有做戰術偵察之後,獲得情報再做決斷的時間!

他現在只有一個選擇,帶著這些官兵,直撲安州,不死不休!

就像他的帝國,只有獲勝這麽一個選擇而已!

上天會不會一直庇佑日本?

猶豫再長的時間,也還是要做出決斷。周圍日本軍官的眼睛都快瞪出血出來了。用器小易盈來形容日本這個國家普遍的民族性再合適不過,失敗的時候兒悲觀得仿佛世界末日,一旦取得一點成就,那麽普遍的就驕狂得不可一世,象川上這種人,反而是日本人當中的異類了。失敗的時候能咬牙堅持,勝利的時候反而考慮得更多。

川上當然了解他手下軍官的心態,他咬著牙齒,緩緩的擡起一只手,就要下達命令。那些軍官不約而同的啪嚓一聲並腿立正,連大迫尚敏都站得筆直。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突然響起了馬蹄的聲音,從到了朝鮮開始,這些日本官兵看到的騎兵都是禁衛軍的,偵察騷擾得他們不亦樂乎,很是吃了不少虧。聽到隱隱約約的馬蹄聲,所有人心裏都是一緊,轉頭向馬蹄聲傳來的東方看去。士兵們都是一陣騷動,睡著的都跳了起來,緊緊抓著步槍,喧嘩的浪頭也響了起來,幾個軍官快步走下去,就要傳令戒備。更多的人卻是向東眺望。

川上操六的手僵在半空,心也緊張了起來。什麽騎兵,敢這樣肆無忌憚的靠攏他們,為什麽沒有槍聲?難道徐一凡主力已經到了?想到這個他心就涼了下來,但是又覺得奇怪,為什麽這馬蹄聲從東面響起?難道徐一凡主力能繞到東面去?

在這一瞬間,他甚至都不敢轉頭看去!

難熬的時間仿佛很長,突然間傳來的呼喊聲音,讓氣力又回到了川上的體內。

“是日章旗!是我們的騎兵!”

※※※

腳步聲轟隆隆響動,似乎沒有停歇的時候兒。從上到下,仿佛只有一個念頭,走,走,走。

禁衛軍的官兵擠滿了道路,每個人只是背著步槍,身上的Y型背帶,前面兩盒四十發子彈,側面兩盒二十發子彈。除了軍裝,就這麽些東西!

部隊鐵流一般向前滾動,走出了大山之後,這些徹夜沒有休息的部隊簡直就是象在飛一樣!

徐一凡當然也在其中。他的拐棍也丟掉了,腳上的馬靴換成了膠靴,只是埋著頭走路。溥仰和陳德一左一右的跟在他身後,也沒多話。

到了這個份上,徐一凡能做的也就是士兵們吃多少苦頭,他也就吃同樣的苦頭。什麽雜念他都拋棄了。反正他也盡到了最大的努力。

跟在他身邊的是禁衛軍最最精銳的左協第一標,當初突進漢城景福宮的團隊。向來也以禁衛軍的老營自詡,他們的軍官調出去到第二鎮,哪怕是升官,都哭天抹淚的不樂意。現在徐一凡走在他們當中,更是沒二話說,腿磨光了也要早一天趕到安州!

也不知道是徐一凡鼓舞了這些官兵,還是這些官兵的勇氣帶動了徐一凡。大家和一團火一樣,向著安州方向挺進。

只要他們趕到,安州還在禁衛軍手中,朝鮮局勢,仍然大有可為!

昨夜將擋在山路當中的騾馬推下山谷,仿佛就是徐一凡破釜沉舟的宣言,到了這個地步,也再不需要鼓動了。

左協挺進,本來就只攜帶了四門山炮,二十架左右的機關槍,昨夜幾乎推掉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再沒指望跟上步兵前進的洪流了。騾馬怎麽樣也不能象訓練有素的步兵這樣連續的挺進,人連續前進三天,吃得很少,休息得很少,訓練有素,意志頑強的話還能堅持,騾馬投料不及時,得不到足夠休息的話絕對死一大堆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