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兩個疑點

於是,凳子按照可能的位置擺放了幾處,高氏分別坐下,然後用棍子多次擊打床頭沾了紅色顏料的包裹。沾了紅顏料的鐵棍隨著高氏揚起的鐵棍,將粘附的顏料在帳幔上飛灑,形成一道道的血痕。

隨後,司徒策又把另一個用木棍挑著的包裹立在地上,也就是從墻上飛灑的血痕判斷死者應該站立的位置,讓捕快蹲在地上,手握木棍,再讓高氏站在墻對面,用鐵棍猛擊沾有紅色顏料的包裹。

因為從案發現場墻上血跡的形狀判斷,墻上血跡是呈扇形飛灑的,由此可見,當時鐵棍擊中頭部是正側位右上方向左下方擊中的。

司徒策讓高氏擊從各個不同的站立角度擊打之後,在墻上又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測試完畢,司徒策讓所有人退出屋外,說自己要用法術查看。於是,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司徒策關上房門,從勘察箱裏取出微型數碼相機,調出兇案現場圖片,比對帷帳裏和墻上的血痕,發現有很大差異,高氏擊打後飛灑的紅色顏料,跟現場血痕行走路線不同!

也就是說,按照高氏的身高,無論是坐著,還是站著,擊打出的飛灑血痕,跟現場的都不一樣,由此可以推斷,死者不是高氏打死的!

司徒策把賀蘭冰叫了進來,說了自己“做法術”查出的結果。

賀蘭冰道:“既然不是她,那就一定是羅仁,我先前就懷疑是羅仁,把他也拿來測試一下吧?”

“不行,測試只能印證人犯說的話是否符合常理,不能作為證據使用的。所以,如果羅仁不承認殺人,就算我們讓他進行測試,結果跟兇案現場一樣,仍然不能證明他就是兇手,因為個子差不多的人,擊打出來的痕跡都是差不多的,無法進行同一認定的。”

賀蘭冰道:“要讓他承認也不難。”

“哦,你準備怎麽辦?”

“瞧我的就行了!”賀蘭冰神秘一笑,推門出來,吩咐將高氏押回大牢關押,然後回到大牢,提審羅仁。

羅仁戴著木枷,坐在凳子上,有些茫然地瞧著他們倆。

賀蘭冰將幾張供詞遞給他:“喏,看看吧,這是你高姐姐的供詞!她已經承認是她殺死她丈夫的,因為她對丈夫已經徹底絕望了。”

羅仁顫抖著手接過供詞,諾諾道:“我不認識字……”

“好,我念給你聽!”說罷,賀蘭冰將高氏的供詞讀了一遍。又給他看了畫押。

羅仁臉色煞白,想了想,一咬牙,擡頭道:“高姐姐說謊,這件事不是她幹的,而是我殺的!”

“你?”賀蘭冰故作詫異狀,瞧了一眼司徒策,悄悄得意地眨了眨眼,“人是你殺的?”

“是!”

“那好,你說說怎麽殺死的米二。”

“我前面說的都是實話,只是後來說謊了,那天晚上我坐在椅子上,假裝睡著,發覺高姐睡著之後,我就悄悄的起來,輕輕拉開門,然後來到屋裏,米二沒有關門,我推開門進去,發現米二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我就用鐵棍猛擊他的腦袋,他爬起來想跑,我又打了幾鐵棍。他就倒下了。就這樣。”

一旁的司徒策追問道:“鐵棍從哪裏來的?”

“鐵棍?嗯……,屋子裏就有,我看見了,順手拿的。”

“你既然準備殺他,為什麽不事先準備兇器?還要臨時在屋裏找?你又怎麽知道那屋裏有鐵棍?如果沒有呢?你又準備怎麽殺他?”

面對司徒策一連串的追問,羅仁顯然有些措手不及,想了想,道:“我開始不準備殺他的,我只是想進去跟他開誠布公地談一談,讓他以後對高姐好一點,高姐很難得,他應該珍惜才對。我去了發現他睡著了,見屋角又有一根鐵棍,就臨時想跟他這種人只怕說不清楚,不如直接打死他算了,所以就動手了。”

“死者臉上蓋的手絹呢?誰蓋的?”

“是我,我看著他臉上血淋淋的,就拿了一張手絹蓋在他臉上。”

“手絹哪來的?”

“呃──,我自己的。”

“你的?你用了多久了?”

“很長時間了。”

賀蘭冰在一旁直皺眉。等司徒策問完,吩咐先把羅仁帶回監牢。對司徒策道:“他已經承認了殺人,這就行了。沒必要問這麽多。”

司徒策現在已經開始知道,古代審案,口供被稱為“證據之王”,只要有口供,沒有其他證據也能定案。這就使古代的刑偵人員養成了一個習慣,那就是只要人犯招供,案件就了結了,所以,聽到羅仁供認是自己殺的人,賀蘭冰已經松了一口氣,因為羅仁的身高跟假定的兇犯是相符的,不會因為像高氏那樣身材太高而會擦碰到帳幔,也就說是,他的口供跟案發現場可以吻合,至於剛才鐵棍的來源問題,羅仁的解釋賀蘭冰也覺得是說得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