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3 冰冷的和平 第二十五章 1949年,烏斯秋爾特高原(第2/4頁)

“你怎麽知道的?”格雷格問他。

“從蘇聯的一個叛變者那裏聽說的。”

這時是早上九點。格雷格和比克斯正坐在比克斯聯邦調查局華盛頓總部鋪著地毯的辦公室裏。比克斯脫下外套,盡管開著空調,他的襯衫腋下卻透出了點點汗漬。

“根據這家夥的說法,”比克斯說,“紅軍秘密情報機關的上校從‘曼哈頓計劃’團隊的一個科學家那裏弄到了那份圖紙。”

“他說是誰了嗎?”

“他不知道是哪位科學家。這正是我給你打電話叫你來的原因。我們需要找出這個叛徒。”

“聯邦調查局當時已經把他們都檢查過一遍了。”

“大多數人都有安全風險!但我們卻什麽都做不了。好在你和他們私下裏都認識。”

“那個紅軍上校是誰?”

“我正是為這個來的。你認識他。他叫弗拉基米爾·別斯科夫。”

“我的堂弟!”

“是的。”

“你一定會懷疑我,換個立場的話我也一樣會懷疑你。”格雷格笑著說,但心裏卻非常不安。

“我們當然懷疑過你了,”比克斯說,“對你的調查非常徹底,二十年來局裏最徹底的調查也不過如此了。”

格雷格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沒跟我開玩笑吧!”

“你孩子在學校裏的學習成績很好,是不是?”

“你是說我的教子嗎?”

“格雷格,我說過了,我們對你的調查很徹底。我們知道他是你兒子。”

格雷格很生氣,但他很好地抑制住了這種感情。在軍隊進行秘密情報工作期間,格雷格打探過許多嫌疑人的個人秘密。他無權對聯邦調查局的調查表示抗議。

“你是清白的。”比克斯說。

“你的話讓我松了口氣。”

“蘇聯的變節者說,情報來自某個科學家,而不是在項目上工作的軍隊人員。”

格雷格若有所思地說:“我去蘇聯的時候,沃洛佳說他從未到過美國。”

“他撒了謊,”比克斯說,“1945年9月,他來過,在紐約住了一周。之後的八天,他把我們甩掉了。重新出現以後沒兩天,他就返回了蘇聯。”

“把你們甩掉了整整八天嗎?”

“是的,的確讓人很尷尬。”

“足夠去聖達菲逗留幾天,再返程回紐約了。”

“是的,”比克斯把身體探過桌子。“但你仔細想想,如果那個科學家已經被招募為間諜的話,蘇聯為什麽不派他的聯系人去和他接頭呢?為什麽要從莫斯科找人過來和他談呢?”

“你覺得這個叛徒是在這次行程中被他招募的嗎?看來似乎太快了一些。”

“也許他以前替蘇聯工作過,但後來斷了聯系。無論怎樣,我們估計蘇聯肯定會派這個科學家以前就認識的人。這意味著沃洛佳和科學家中的一人以前就有過聯系。”比克斯朝放滿了灰色文件夾的茶幾做了個手勢,“答案就在這些文件夾裏,這些是能夠接觸到原子彈,設計圖的科學家的档案。”

“你想讓我做什麽?”

“把它們看一遍。”

“這不是聯邦調查局的工作嗎?”

“我們已經看過一遍了,但卻沒找到任何東西。我們希望你能發現被我們漏掉的東西。我會坐在這裏陪你,幫你做些記錄。”

“這是一項很費功夫的工作。”

“你有一整天的時間。”

格雷格皺起了眉——他們知道他?

比克斯自信地說:“你這一天應該沒其他事了。”

格雷格聳了聳肩:“你這有咖啡嗎?”

他喝了咖啡,吃了甜甜圈,然後又喝了更多的咖啡,午飯時他吃了個三明治,然後拿香蕉做下午茶。他閱讀了每個科學家,以及他們妻子和家人生活的各個方面:童年生活、接受過的教育、職業經歷、戀愛和婚姻、個人成就、怪癖,乃至曾經犯過的罪行。

香蕉咬到一半時,格雷格驚叫道:“天哪!”

“怎麽了?”比克斯問。

“威廉·伏龍芝加入過柏林的童子軍。”格雷格像打贏了一場勝仗似的把文件扔在桌上。

“這又……”

“沃洛佳也加入過童子軍——他跟我這樣說過。”

比克斯興奮地敲了敲桌子。“他們是校友啊!那就沒錯了!終於找到這個渾蛋了!”

“我們沒證據。”格雷格說。

“別擔心,他會承認的。”

“你怎能如此確定呢?”

“這些科學家覺得知識就應該由全人類來分享,而不應該由一國來獨占。他肯定用維護全人類的利益來為自己辯護。”

“也許威廉就是這樣想的。”

“他也會因此坐電椅。”比克斯說。

格雷格突然感到一陣寒意。威廉·伏龍芝看上去似乎人不錯。“他會被判死刑嗎?”

“當然了,你看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