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再見(第2/4頁)

獨自面對復雜又危重的心臟病患者,目睹生命的輪回和脆弱。

再也沒有人,在他手術結束後,雙眼盈盈地望向他,問他:“累嗎?”

時常深夜,他會靠在公寓陽台的圍欄邊,看著遠處深沉的夜景,細想——

那天在電梯間裏,齊煬只不過說了三個字“秀恩愛”,他便泛起了一抹嫉妒與無奈。

到底是為什麽?

嫉妒,是因為那個女孩兒不再對他笑,不再向他討乖,而是轉去了另一個人身上?

無奈,是說不喜歡,就真的不喜歡了?

或許是這樣,也或許,什麽都不是。

他很快便將這抹復雜的情緒掩在心底,不顯露出來,表面上看,還是那個清冷淡漠的心外科醫生。

他的眼裏只有手術和病人。

直到某個下午,他坐在辦公桌後,喝了口水,準備查資料,意外踩到一個硬物。

他往地上一看,竟然是一枚精致小巧的玫瑰金鏤空數字耳環。

顧紳認真地回憶了一下,盛千姿貌似戴過,這個耳環估計就是她的吧。

他拿起來,摩挲了一下,圓形,小巧,還鑲著鉆。

價格必定不菲。

他曾經在國外聽人說過,生活質量高,有經濟能力的女人都喜歡在物質上滿足自己,追求高定或者限量款的衣服和首飾。

她們身上的東西,全球限量,千金難買。

顧紳將它放在一邊,沒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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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某些特殊原因,盛千姿去北京的時間推遲了幾天,今天剛好就要出發了。

她慢悠悠地坐在公寓的化妝台前化妝,打理頭發。

今天的造型稍顯明艷,畢竟要走機場,也是她去北京準備新戲新生活的開始。

盛千姿打開首飾盒,翻了翻,找到那款她最近特別喜歡的Tiffany羅馬數字鏤空耳環,對著鏡子,戴在左耳上,再找另一個,乍然發現,不見了。

怎麽會這樣?

盛千姿在公寓的地板和沙發桌椅上找了找,都沒有找到,連床也翻了個遍,還是沒有。

最近只有顧珩來過這裏,他肯定不會亂動她的東西。

估計是哪天不小心在街上丟了。

盛千姿啜嘆了一聲,心塞地將左耳那只摘下來,用一枚流蘇耳鏈代替上去,再用口紅加深了一下唇色。

陳芷珊打電話催她,她隨便嗯了兩聲,推著行李箱就出門了。

下樓。

將行李箱放進後備箱後,盛千姿忽然想起,最重要的劇本沒帶。

陳芷珊無奈地看著她:“我看你哪天把自己也丟了。”

盛千姿吐吐舌頭,立馬滾上樓。

再次下來時,意外地在一樓的電梯門外看見了顧紳。

他穿著幹幹凈凈的白襯衫,領口上端解開了兩顆紐扣,比平日慵懶了幾分,那線條優美的鎖骨直接就暴露在她的面前。

即便如此,神情依舊清冷得要命,猶如突降人世、清風霽月的神祇,高不可攀。

盛千姿頓了頓,黑白分明的眼坦坦蕩蕩地對上男人的視線,也僅僅是不經意的幾秒,很快便挪開,扯出幾分笑,往單元樓外走。

將他視若無物。

不巧,她剛走了幾步。

男人在身後喊住她,嗓音低醇清潤:“盛千姿。”

周圍一片安靜,蟲鳥無聲。

盛千姿停下腳步,搞不懂他喊她幹嘛,打算不理他直接走,卻聽見了他往這邊來的腳步聲。

她偏頭打量了眼,語氣不耐:“不是說了,以後碰到就——”

她的話還未說完。

男人開口:“你的耳環。”

盛千姿雙眼看過去,果然看見自己剛剛找了半天卻沒找到的Tiffany羅馬數字鏤空耳環的另一枚,在他寬大、骨節分明的手裏。

她愣了大概五秒鐘,視線漫不經心,唇角上揚,不知在笑什麽,話裏帶著冰涼的溫度,但更多的是自嘲:“顧醫生果然是紳士,撿到東西,不管和對方的關系鬧得有多僵,都要親自送過來。但是,顧醫生可能不知道,這個耳環,我已經不喜歡了,另外一只也扔了,你沒必要還過來。”

細風混在她慵懶的聲線裏,她轉過身,連多看他一眼都不願。

直接了當地開口:“這個,也扔了吧。”

她決絕的背影與語氣。

仿佛在暗喻著,不喜歡的東西,就真的不會再喜歡了,既然不喜歡,不要也無妨。

人,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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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千姿搭乘晚上八點的航班飛往北京,淩晨到達,前往附近酒店休息了會兒。

陳芷珊帶她去見清越傳媒的一位老總。

清越傳媒是內陸最大的一家專業影視傳播機構,其致力於娛樂營銷、電影投資制作、宣傳以及藝人經紀的綜合類影視文化公司。

它對電影與藝人的營銷公關能力堪稱一流,手下捧紅了不少一線藝人。

盛千姿的經紀約近幾年一直掛在陳芷珊的公司,包括商務、營銷、公關都是被陳芷珊一手承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