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黃連。)(第2/2頁)

魏帝聞言,微微揚眉:“哦?你知道?”

“嗯。”溫離慢軟軟地說,可能是因為四周很安靜,又只有彼此,而且他們成親了,他跟別人,終究是有些不同。“要脫光了衣服一起睡覺。”

魏帝:……

他頗有些無話可說,溫離慢回想起自己在趙國王宮見到的那些,眉頭不由得蹙了起來:“不過我不喜歡,人太多了。”

人太多了……魏帝突然很想將早已死得透透的趙帝從墳裏扒出來挫骨揚灰──那廢物都給溫離慢看了什麽?

溫離慢不能承寵,趙帝又氣又怒,又因為她幾次三番發病,幹脆帶了人到她面前為她上演活|春|宮,溫離慢從小到大第一次看那種東西,初初還有些不適應,慢慢地便平靜下來,只當沒看見,連個反應都不給,趙帝自覺無趣,又覺面上無光,幹脆以王後觸怒自己為由,將她關起來。

這一關就是快兩年。

溫離慢問:“要是我們也要脫光衣服睡覺,我希望只有我們兩個。”

魏帝頓時啞口無言,偏偏身下的女郎還認真地跟他解釋為何只要兩個人:“我有點不喜歡那樣,不過你如果堅持的話,那也可以。”

他單手撐在她身邊,這樣全身的重量根本壓不到她身上,聽到溫離慢這樣講,魏帝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是平日慣有的玩味與漫不經心,也不是偶爾的嗤笑與傲慢,更不是想要殺人時的殘暴與惡意,就是單單純純的笑,完全沒有多余的意味。

因此很好看。

他笑得收回手,翻身躺回了自己的位置,這回換溫離慢從床上坐起來看他,伸手晃一晃他:“為何發笑?”

魏帝勾住她的腰,害得她坐不穩直接摔他懷裏,下巴擱在他胸膛上,美目一眨不眨,似乎在等待解答。

“因為你很可愛,所以笑了。”

溫離慢發出啊的一聲,“我很可愛?”

“對呀,杳杳很可愛。”魏帝聲音格外輕柔,“是朕見過最可愛的人。”

溫離慢突然靈光一閃:“那我能不喝藥了嗎?”

帝王笑意不減,“不喝藥的話,可愛就要打折扣了。”

說到這兒,他摟著她坐起來:“你不說朕都要忘了,方才只顧著沐浴換衣,倒是不記得你今晚的藥還沒喝,壽力夫!”

溫離慢:?

她震驚地看著他,早知如此,她何必仗著氣氛好說那句話?本來今天晚上可以不喝的……

壽力夫那邊一直溫著藥呢,官家跟娘娘忘了,他可沒忘,不僅沒忘,還隨時隨地等候官家召喚,你看,這不就來了?因此魏帝一開口,壽力夫便將藥送了進來,看著那黑漆麻烏的藥,溫離慢立時想要轉身躺下,最好用被子把頭蓋起來,這樣的話誰都別想抓住她。

可惜魏帝牢牢勾著她的腰呢,根本跑不掉,不喝都不行,而且壽力夫也在,溫離慢還是要面子的,她覺得自己都做了他的皇後,自己無所謂,總不能害得他丟了份兒,他可是給她衣服穿,給她飯吃的人。

難得不用逼迫威脅,溫離慢自己捧著碗一飲而盡,苦出了眼淚,淚珠掛在卷翹的睫毛上,顯得格外楚楚可憐,連壽力夫這無根之人見了都覺著心軟,更何況是鋼鐵之心的帝王?

魏帝喂了她一顆蜜餞,又擦去她眼角的淚,聲音低沉:“哭什麽?”

溫離慢吃掉了蜜餞才有力氣回話:“你喝了,你也哭。”

就完全是被苦得舌根發麻的那種,自己是控制不住的,眼淚刷的就出來了。

魏帝正想說話,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這藥苦得確實離譜,要是他沒記錯,仿佛不久之前,他有意懲罰她,想看她痛苦的模樣,所以命令薛敏在藥方子裏多加了幾倍的黃連?

因著時間久了,他也給忘記了。

視線不由得落到女郎面上,他的小皇後,吃了一顆蜜餞還不夠,還微微張著小嘴吐著舌頭,試圖散去回蕩不去的苦味。

堂堂官家,活了三十七年,生平頭一回體會了何為“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