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馬步。)(第2/3頁)

他不喜歡這種人多的地方,嘈雜的環境只叫他覺得頭疼,將溫離慢抱入懷中後才稍微好轉一些,但眉頭仍舊蹙著,眉宇間是常年皺眉所形成的川字,低氣壓十足。

溫離慢並不是留戀自由,事實上她根本不懂何謂“自由”,她接過糖葫蘆,盯著糖葫蘆看了好一會,問他:“為何外面的人跟我不同?”

她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自己一樣被關起來,可大家臉上都帶著笑,她不懂他們為何要笑,因為快樂?快樂又從何而來?

“為何阿娘不讓我哭,也不讓我笑?”

魏帝低頭,咬走一顆糖葫蘆,酸甜交加的滋味讓他眉頭蹙得更緊,顯然不知道這種玩意兒究竟有什麽好吃。溫離慢見他咬自己的糖葫蘆,啊了一聲,連忙往後拿一點,“這是我的。”

“朕不給你買,你哪裏有?”

溫離慢只好自己也咬一顆,糖葫蘆都是前頭的個兒大,後頭的小,她怕全都被他吃掉了。

就算還有一整個草把子,她也想完整吃掉這一整支。

不過這樣一說話,她反倒不再去想阿娘為何不許她哭也不許她笑,無論什麽她都不會過分執著,能懂就懂,不懂也沒什麽。

官家不愛吃這糖葫蘆,他咬了一顆便沒再跟她搶,剩下那一草把子,回去後也沒能進溫離慢的肚子,吃太多會酸倒牙,全拿去給梟獍吃了。

梟獍居然很喜歡,舌頭一卷,便順著竹簽子咬過去,把一整支糖葫蘆都包進嘴裏,然後大口咀嚼,外面那層糖衣又脆又甜,吃得極香,獨留一根光禿禿的簽子。

溫離慢也好些天沒見著梟獍,它不愧是萬裏挑一的寶馬,不僅還記得她,還知道問她要糖吃,可惜她要回去休息了,並不能多待。

每次都是這樣,走了多一點的路,就要休息好久好久,當天睡覺也會睡得更沉一些,明兒個又要晚起了。

她在外面吃了不少,晚膳便用不下,只稍稍吃了點,藥卻不能躲,今天的藥一入口,溫離慢便察覺不對,雖然還是苦,可比起中午的,比起往日的,那簡直是好了太多,她突然停下,魏帝看她:“怎麽?”

“……好像沒那麽苦了。”

“嗯。”官家泰然自若地回答,“朕讓薛敏那個不成器的給你改良了下藥方。”

壽力夫:……

溫離慢肉眼可見的高興,而且這一次蜜餞也變回了一整盤,她喝完藥吃了幾顆,魏帝轉手將藥碗擱到托盤上,無意間與壽力夫四目相對,總覺得這老東西一臉的一言難盡,於是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壽力夫連忙恭順低頭,他什麽都不知道。

喝完藥困意上來,溫離慢先睡下,魏帝卻還有事要做,雖說大婚有幾日假期,但每日的折子仍然要看,他讓人將折子搬入太和殿,熄了身後的燈火,坐在了窗前,壽力夫始終隨侍在側,溫離慢若是有什麽動靜,他們也能第一時間察覺。

期間溫離慢確實睡醒過一回,迷迷糊糊看見魏帝高大的背影,她抓了抓手裏的被子,不知何時又睡了過去,待到次日清醒,果然又是日上三竿,而魏帝沒有陪她一起睡,早已獨自起身,溫離慢坐起來時,發現他換了身輕便的常服,發上還有未幹的水漬,想來是早起練拳後剛沐浴完。

她坐在被窩裏,額間的碎發因為被壓了一夜翹起來一撮,顯得有幾分呆氣,寢衣略顯淩亂,系帶雖然還好好綁在身上,精巧的鎖骨卻若隱若現,魏帝手指略有些涼,他常年習武,一般早上都用冷水沐浴,修長的指一碰到溫離慢的脖頸,她便抖了一下,迅速躲開,抱著被子把自己藏得只露出一張臉蛋。

"醒了就起來。"

她屈起雙腿,把臉蛋擱在了膝蓋頂起的被子上,打了個呵欠。

原本甚至還想要繼續躺下,卻突然聽魏帝說:“待會兒起來,去蹲個馬步。”

溫離慢疑心是自己聽錯了,但官家分明不是開玩笑,因為他臉上並沒有笑容,“說好的……”

“誰跟你說好了?”

魏帝將手浸在了裝滿溫水的盆裏,使得雙手的溫度逐漸上升,不再冰涼後又過去掀開溫離慢的被子,將不願起來的她掐著腋下抓起來,跟抱小孩兒一樣,“是你自己說的不要。”

溫離慢任由他把自己掐下床,沒讓宮女們進來服侍,還跟他講理:“可是我不想。”

“薛敏說了,你就是常年不動,養出了惡習,身體才越來越差,每日稍稍動一動,總能比從前好。”魏帝難得給她解釋了這麽長一段話,“所以從今日起,你便學著蹲馬步,只蹲一盞茶的時間。”

溫離慢此時就很想見一見薛禦醫,問問他無冤無仇為何害她。

她最終也是抗議無效,梳洗過後,頭發又被編成一條長長的辮子,換上輕便的服裝,被抓去蹲馬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