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先帝長子英年早逝,膝下僅剩一女相伴,既有遺旨冊封,選擇她繼承大統,雖十分荒謬,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所幸陛下臨終時雖下達了如此荒謬的旨意,卻到底也囑托了親信大臣,封王攝政。

左有先帝親封的攝政王,右有朝臣擁戴的帝師,這就是糖業剛進入遊戲時,遇到的第一個慘烈場面。

小偷。

或者殺手。

垂下眼簾,糖業不動聲色的開始往後退,識趣的假裝自己什麽都沒看見。這並不是很長的巷子,兩邊都對著街道,出去就安全了。

暫時安全。

才怪。

那個人看起來並不準備就這樣放過糖業,沉著臉,加快步伐,朝她走過去,手裏也多了一把槍。

“站住!”他粗聲喝道。

台詞老土且毫無意義,給一百二十個差評。這種時候再不跑她就真的要讀档重來了不是說並盛町民風淳樸嗎?

很納悶的想著,糖業轉身就跑,下一秒,幾發子彈在腳邊彈開,濺起細微的火光。

沒有聲音,應該是裝了消音器。

小腿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感,可能是流血了,她的痛感是默認的50%,實際肯定比現在感受到的痛很多,搞不好已經站不住了。

大腦飛快的轉動著,糖業慢慢的轉過身,做好讀档準備,平靜的對上那個人狠厲的目光。

“別動,我不會對你做什麽。”

大概是糖業毫無波動的視線讓他誤會了什麽,那個人擰著眉頭,重重地喘了口氣,半是畏懼半是不忿。

“沒有人敢在彭格列的地盤對普通人動手。”他幾乎是嘟囔,話語裏多了個糖業沒聽說過的名詞。

“你想做什麽?”

這應該就是新地圖的探索提示,糖業想了想,開口問道。

“OK,OK,像現在這樣站著,千萬別亂動。”男人慢慢靠近糖業,槍口對著她的額頭,“你剛剛什麽都沒看見,懂了嗎?無論是誰問你。”

兩個人的距離已經很接近,糖業看見他握著槍的那只手,中指上戴著一枚寶石指環,靛青色的霧氣絲絲縷縷的從裏面溢出來,看似毫無目的,實際上有條不紊的在朝著她的方向延伸。

銳利的寒光從她身後劈下,糖業只覺得腰間驟然一緊,身體騰空了一瞬,又穩穩的落在地上。

糖業被人藏在身後。

擋在她前面的青年,很快的回頭看了她一眼,側臉線條俊朗。那驚鴻一瞥的眼睛是清亮的琥珀色,透出幾分安撫,像驟然落下的雨。

“……山本武。”那個不知道想對糖業做什麽的男人,咬著牙念出一個名字,“不是說只有雲雀恭彌在並盛嗎……可惡。”

“這個的話,我和阿綱請假回來看望老爹,剛好和雲雀順路而已。”山本武回答的語氣和緩,似乎非常好說話,“你是哪個家族的?想在並盛做什麽?”

這種例行的詢問,應該沒有人會真的去回答,反正結果不是打就是跑,都沒有差別了。

結果糖業就眼睜睜的看著男人放下手裏的槍,老老實實的把自己的來意說清楚了他們家族成員裏有叛徒出賣了家族的消息,被發現之後逃到了並盛,眾所周知並盛是彭格列的地盤,他們這些不起眼的普通小家族,根本不可能有膽子在這裏動手。

不過並不死心的男人還是瞞著首領獨自潛進來,想要找到那個叛徒的蹤跡,沒想到剛剛找到一點點線索,就雪上加霜的聽說雲雀恭彌回來了。

原本是準備今天還找不到人就先離開並盛的,沒想到居然被糖業看見了。

他也真的沒想做什麽,只是打算用霧屬性的指環,混淆糖業見過自己的記憶而已。

……傻子才信你。

傷口處的疼痛一陣接著一陣,綿延不絕,糖業低下頭,嫣紅的血液還在源源不斷的溢出來,看起來血淋淋的,簡直慘不忍睹。

“嗯……看起來事實似乎和你說的不太一樣。”山本武的目光銳利起來,臉上仍然掛著人畜無害的燦爛笑容,“總之先跟我們離開這裏,你這件事要怎麽處理,還是要看我們首領的決定。”

彭格列的成員從巷子外面進來,輕車熟路的像是警/察一樣,把男人帶上停駐在外面的小車。

本來以為自己會被留下的糖業,則被青年攔膝抱了起來。

糖業:“……?”

山本武——彭格列的雨之守護者,反正那個男人是這麽稱呼他的。是個非常俊朗的年輕人,如果不說出來的話,誰也不會相信他居然會是這種高危職業。

“你現在應該沒辦法自己走路吧。”他抱著糖業,一邊往外走,一邊笑著說道,“這個傷口也沒辦法到醫院去,還是要跟我走才行。”

糖業繃著臉:“沒有這個必要,我自己會處理的。”

“這可不行。”

青年哈哈笑起來,胸膛也跟著一起顫動,他看了看糖業小腿的傷口,不動聲色的皺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