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Ballade·Op.68(第2/3頁)
今天我可能沒法做‘弗裏茲’了,因為沒辦法,今晚有社交活動,我可以大大方方彈琴。”
“前面已經給你寄去幾封信件,我決定從今天起不再給你一封封寄了。
我要把信件都攢起來,然後打包給你——看到那麽多張紙,相信我,歐羅拉,你絕對有資格去李斯特面前‘炫耀’看,肖邦給我寄了這麽厚的信。為了讓這出戲劇對比更強烈一些,我決定發發善心,寄給那個匈牙利人一張白紙——鑒於他給我寄來的那封信,幽怨肉麻到令我差點窒息——他的文辭看上去就和他的鋼琴一樣,都讓我暈眩。
注意,這封信不要讓他看到了(鑒於他最近經常去找你)。”
“哦,上帝啊,卡米爾腦子是被北海淹沒了嗎?這都幾月份了,他還要繼續旅行!
我要錯過和你在一起的聖誕節了——一想到我的新年竟要和他在大不列顛島上吹風,我真想在他向我邀約的曲子的譜紙上寫上一萬個zal——必須讓李斯特寫,都是因為他,才有這些事。
我就是遷怒。李斯特就是世上最討人厭的音樂家。
我想回巴黎,就算李斯特在那裏。”
“我已經拿到了船票,從這座島上離開的船票。
上帝啊,卡米爾腦子裏的冰川終於解凍了,我保證馬上就回來。
但請允許我小小地保密歸來的日期,因為我想送給你一份驚喜。”
“致在華沙的家人,1837年1月1日。
新年的第一天,我在海對岸的倫敦給你們寫信……
爸爸媽媽,你們擔憂的那件事,我想它已經永遠不必再出現。我馬上準備起身回巴黎,如果這次她的答案依舊沒有改變的話——那我可能要在你們遙遠的祝福下完成一場婚禮了。
沒有沖動,只是我想能在陽光下,和她在一起。
f肖邦。”
聖誕節、新年,來到十九世紀後,年歷終於換新。
雪月馬上就快翻篇,雨月眨眼就會來臨。
歐羅拉已經不想去計數,今天是肖邦離開的第幾天了。
少女似乎已經習慣理智地去處理那些思念的情感。除了閱讀和他相關的信件,演奏和他相關的音樂,度過和他相關的難眠之夜,她不會放任自己沉浸在不可言明的洶湧浪潮裏。
沒有電話和視頻的年代,距離似乎被無限延長。
思念如果加上時間,會是件同時被美好和辛苦修辭的事。它會在獨自一人的時候,變成芽月裏瘋長的春草,稍不經意一失神,便會被無盡的藤蔓淹沒。
喜歡是放肆,愛則是克制。
歐羅拉選擇愛著肖邦的方式,就是即使他不在身邊,也要照顧好自己,讓每一天都有意義。
少女迎著冬日的寒風打開家門,屋內壁爐的暖誘惑著剛進玄關的她。取下圍巾和帽子後,她夾好手肘下的曲譜袋,正準備走向內廳,眼前的一切令她停下腳步。
李斯特坐在她的鋼琴前,笑眯眯地望著她;沙發上坐著柏遼茲夫婦,他們正對著她招手;佩蒂特就站在一旁,戴著眼鏡手拿著紙張……嗅覺慢慢恢復,一股若有若無的清淡香味隱約飄來。歐羅拉掃了一圈,整個房間都洋溢著一種別樣的氛圍。
“你們……”
歐羅拉聲音剛落,鋼琴聲就響了起來。
落地窗前光線正好,舒緩的樂音仿佛帶著春的氣息。
李斯特右手一擡,聲音洪亮,但手中的旋律卻沒有“賓利要留在尼日斐打獵,達西要返回彭伯裏。他們在馬車前道別——”
柏遼茲舉起腿上的紙,沖著樓梯口念道“你告訴我這些日子她在倫敦,你對我有所隱瞞?”
樓上飄來的聲音清冽,優雅而疏離“是,我不否認這是個傲慢的假設,基於你和班納特小姐情感的錯誤估量……我不該插手。賓利,我道歉。”
是肖邦,他回來了!
歐羅拉猛地將視線投向樓梯口,只聽見腳步聲,卻不見人影。
琴聲變得歡快而戲謔,每一個音符都含著喜悅。
“你承認你錯了?”
“完全而徹底。”
“那你會祝福我嗎?”
“你需要我的祝福嗎?”
柏遼茲生動地演繹著自己的角色,隔空和樓上的人用對話在交鋒。
直到肖邦那句問句提出。
扮演賓利的巴黎先生放下台詞紙,握住夫人的手,深情地望著她,意蘊似乎超脫了台詞“不,我該知道我早已得到了。”
樓上的回應迅速而精準,帶著期待與祝福“那還等什麽。”
場景,念白,對話,情節,演繹,配樂……
歐羅拉終於不再懵圈這群人合著是太高興,正在她家裏演著戲呢。
“賓利拜訪班納特一家,和簡互通心意。快樂的簡飛身過來擁抱住了她的姊妹。”
琴聲一轉,變得無比歡快幸福。
“哦,麗斯,我太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