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Ballade·Op.70(第2/3頁)
“我……還可以彈……”
烈酒的香氣隨著歐羅拉的說話飄散開,李斯特瞳孔微擴,一副驚愕的模樣。
“歐羅拉,你醉了……聽話,不需要繼續彈琴,因為我們要回家……”肖邦安撫著少女,扭頭呼喚哈莉特,“柏遼茲夫人,麻煩您過來幫我扶她下去……”
李斯特呆滯地看著歐羅拉被帶走。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肖邦便折回在他耳畔壓低聲音說話。
“我囑咐過你的……弗朗茨,你答應過我絕不給她上酒!”
“……”
好友接連離開,李斯特頹然望向歐羅拉原本的位置。達古夫人就站在桑身後,小桌上突然多了一份托盤……似乎令他困惑的一切瞬間都能得到答案。
盡管這個答案讓他覺得無比荒謬。
“瑪麗,我是特意提醒過你的啊。”
果然,比起演奏會,鋼琴之王真的不怎麽喜歡沙龍。
他大概也沒法再喜歡了。
“不回家,要散步!弗朗索瓦大壞蛋,不讓我彈琴,還不許我和好朋友壓馬路……哈莉特,我們走——”
“唉?唉!”
肖邦無語地看著歐羅拉拽起哈莉特就跑。醉酒的人心性比小孩子更幼稚,隨心隨性到完全沒辦法溝通。
他總算知道上次她微醉時靠在他肩上睡過去是多麽令人感動的事了。從今天起,他要宣布給家裏的酒櫃鎖上,只能留一把鑰匙由他保管上。
“還愣著幹什麽呢,肖邦先生,走啊?”
“……”
“我夫人都被你夫人拐走了,還不能‘屈尊’和我同行嗎?再不走,她們可就沒影啦!”
“……”
肖邦嘆著氣,無奈地接受了這個實事。他剛邁出一步,身後有人立馬叫住他。
是李斯特和桑。
大家只視線來回跳動一波後,便默認散步的行列又多了倆人。
……
肖邦很意外,李斯特走失的聰慧和敏感竟只延遲了這麽一小會兒,就離奇地回來了。
同樣驕傲的男人這次沒有爭辯,很直接了當地真誠道歉——雖然就李斯特的本性而言,他並不吝嗇承認錯誤。但至少現在,肖邦心裏的不快減輕不少。
沒等肖邦開口,李斯特像條魚般滑向柏遼茲,和巴黎人討論起樂團相關。原本和他同行的桑算是被留在了肖邦身邊,間隔著一個身位。
走過一小段距離後,李斯特和柏遼茲明顯走在了前面,仿佛特意給身後的人留下單獨談話的空間。
“您是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桑女士?”
“有這麽明顯?”
“您的‘合作對象’是李斯特,我想裝作不知道都很難。雖然我對您了解不多,但還是知道,再這樣的夜晚和我們這群人散步,並不是您會做的事……”
“不了解我的人,反而說著體諒我的話,真是戲劇呢……我記得的,先生,你也不是會這樣做的人,為什麽不強制帶走她呢?”
肖邦沒有回話,只是默默注視這前方歪歪扭扭走路的少女,滿眼溫柔。
“你的……夫人,似乎在恐懼我……”
“抱歉,桑女士,您說什麽?”
桑下意識輕咬嘴唇後的話,被肖邦輕描淡寫的致歉堵在了喉嚨。
“算了,就當我什麽都沒說……先生,如果你真的……愛著某人的話,就請不要給別人機會。”
桑的話似乎意有所指。肖邦隱約有些模糊的預感,正要說些什麽,前方飄來了清亮的歌聲。
正在散步的四人組默契地同時停下,他們幾乎站成一排並不筆直的直線,全員的視線又鎖定在波蘭人身上。
因為,歐羅拉正拉著哈莉特,手指夜空引吭高歌——
“世間諸王,居於山上。
“視野廣闊,卻沒夢想。
“他們不知,山下我輩如何仰望;
“亦不知曉,俗世滾滾我們為王。”
李斯特用手肘碰了碰柏遼茲,說“這是新歌劇的選段嗎,埃克托爾?哈莉特教給她的?”
巴黎人回想片刻後答道“不清楚……不過哈莉特的戲劇裏,似乎沒有這樣風格的曲子。”
“世間諸王,為所欲為。
“擁有一切,孤獨如常。
“身處高堡,卻無法心安;
“山下眾生,正徹夜歡唱。”
桑用余光瞥向肖邦,“聽唱詞,是首挺有意思的歌。這位小姐是……喝醉了?”
肖邦沒有回應,只是嚴重的微光越發明亮了。
“體驗愛情,感悟生命。
“日復一日,夜復一夜。
“若只為飽食屈膝,活著又有何意義。
“時光如風般飛逝,享受生活最重要。
“只要不違背常理,不會有痛苦記憶。”
倒吸涼氣的聲音成為三位男士的主旋律。
但桑開懷地吹著口哨感嘆“no on fait l"aour on vit vie,jour arès jour,nuit ares nuit(我們日以繼夜縱情做愛享受生活)!我喜歡這句歌詞,very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