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坐公堂皇太孫審案

三人到了縣衙門口,花蕎看見徐三哥也來了,忙高興的和他打招呼:“徐三哥,那具屍體要重審了!”

她壓低了聲音又說:“長生藥店的水銀賬也沒有問題。但是我們發現了其他的線索,這次全靠你找來的朋友幫了大忙。”

我找了什麽朋友?賣豆粉饃的老黃頭?

徐之錦正想問問什麽情況,花蕎見花有財在前面朝她招手,只好和徐之錦擺擺手,朝阿爹快步走去。

徐之錦今天一大早得了衙門通知,說要上堂作證,他就猜是花蕎找到了什麽證據。他這兩天被關在家裏,什麽書看不進,滿腦子凈想著案子的事。

還有半年才鄉試,都怪父親和大哥,說什麽“外來和尚會念經”、“近水樓台先得月”,一定要他們去揚州的私塾裏備考。

昨天皇太孫到望南私塾拜會吳先生的事一傳開,父親又後悔死了,甚至想去花重金包下吳先生半年時間,請他專門給自己和二哥輔導。還好沒去,這不是丟人嘛……

正想著,徐之錦已經來到了縣衙大堂外,只見一些捕頭、虞候,還有花蕎和花叔,郭承事郎和他家的丫頭、婆子,金鋪的杜金匠,寶來客棧的掌櫃、包小二等等,站了一大堆人。

嗯?還有個年輕男子沒見過,鶴立雞群的站在那裏,正低頭和花蕎、花叔講著話。

這兩天到底發生了什麽?徐之錦百思不得其解。

一群人正在嘀嘀咕咕猜測著,忽然兩個侍衛分開人群,幾個縣衙小吏擡著一具屍體進了大堂。

這下大家都議論紛紛,有人更是悄悄變了臉色。跑是跑不掉了,衙門門口,有樸刀衙役把著門呢!

徐之錦正想往花蕎那邊擠,忽然聽見大堂裏的衙役們已經開始叫“升堂”“威武”了,一個衙役對著人群喊:

“傳花蕎、呼延錦、徐之錦!”

花有財心都提到嗓子眼:皇太孫可千萬別把花蕎認出來……唉,自己就不該教她打飛石!他哪裏知道,女兒花蕎早就和皇太孫同坐一條船了。

旁邊正要邁步的呼延錦,看到了花有財患得患失的表情,忽然生出幾分疑心:

謹小慎微的爹,咋教出一個膽大包天的閨女?花蕎會暗器,近身功夫也不差,如果花蕎的功夫是她爹教的,那他爹絕對是一個隱世高手。

回頭得想辦法查查……

花蕎和呼延錦、徐之錦往大堂裏走,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堂上的皇太孫。

今天皇太孫頭戴玄色翼善冠,身著金織蟠龍赤色袍,雖是常服,但配上他那張正色儼然的臉,一派不怒自威。

堂上站著的人,從垂手肅立的縣令,到手持殺威棒的小吏,全都屏聲斂氣。

等了半天的皇太孫,心裏迫不及待的想見到花蕎。

只見娉娉婷婷走進來的她,身穿嫣紅收口琵琶袖短衣,紺青百褶馬面裙,頭上挽著隨常雲髻,余下的長發在身後用一根細絲帶松松系起。沒有一珠一釵,只在髻邊別了三朵擠成一簇的玫紅薔薇花。

皇太孫心中暗贊:都道揚州出美女,果然寶應有珠玉!

皇太孫昨夜已聽蕭忠說了呼延錦的本事,他正是廣納人才、建立自己親信隊伍的時候,倒是很有意將呼延錦納入自己麾下,於是對他也多親切了三分。

呼延錦的裝束很普通,著一身暗雲紋白羅長衫,可他文質彬彬中透著英武不凡,把這件普通的衣袍,也穿出了貴族公子的氣勢。

相比而言,站在旁邊的徐之錦,就更不起眼一些。

因為在大明朝,商賈之人為最下等,農民之家可以穿綢紗絹布,可商賈之家,哪怕再有錢,也只能穿絹布,所以徐之錦只是一身青布袍子配方巾,一副秀才學子打扮。

為什麽連徐之錦一起宣上來?

沒別的,就是皇太孫惦記著,看看花蕎口中的這位師兄何許人也……是不是威脅。

等花蕎他們走到跟前,皇太孫忙微笑著說:“不必下跪,站著回話。”

許縣令暗暗稱奇:這公堂之上,就是我七品縣令坐在堂上,草民也是要悉數下跪的,皇太孫官階一品,竟然可以讓他們免跪……這皇太孫還是太年輕了,不懂得威嚴的重要性啊……

“帶人犯杜如海!”

外面站著的杜建平一下懵了,自己天天跟爹在一起,沒看見爹做什麽傷天害理之事啊?今天一早便有官差來搜了鋪子,父子兩個也被傳喚聽審。到現在還一頭霧水。

金匠杜如海一入大堂,兩邊的衙役便在地上敲起了殺威棒,同時低聲叫道:“威武……”

杜如海怎知自己如何就成了“人犯”?頓時汗如雨下,兩腿一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杜如海,你可知罪?”

皇太孫把驚堂木一拍,站在下面的花蕎、呼延錦便知道,水銀的來處,皇太孫已經查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