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尋找盟友張樾患病

張樾入了城,想想先到呼延府裏跟他們說一聲,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剛進胡同,就見徐之錦從胡同深處走出來,他擡頭看見張樾,趕緊迎了上來:

“張大人,呼延出事了!”

“我剛剛回城,也是剛知道。”張樾下馬來,和徐之錦進了他家院子。

“我聽說,呼延的案子交給了東廠,這可大不妙。不知皇上怎麽想,難道他一點不念舊情?”

徐之錦一直在縣裏生活,他看到的君臣博弈並不多,所以才抱著忠君為國的信念,立志當一位為國為民的好官。

張樾從小耳濡目染,大哥在朝廷裏的鬥智鬥勇,姐姐在後宮的如履薄冰。

他沒有徐之錦那樣,對君臣關系還抱有幻想。以前厭惡成家,也是因為親眼所見,永樂帝對大臣滿門抄斬。

高品大臣又如何?一言不合,全家陪葬。

“自古君王最無情,你讀書沒讀過這一句?許氏說的話,至少表面上有八成真,這已經夠了。目前看,呼延要翻盤很難……”

“連你都這麽講,看來只有花蕎能想想辦法。”

“花蕎?你們去通知花蕎了?她來不是送死?皇上已經懷疑長公主的莊子在蓄奴謀反,呼延一出事她就回來,這不是直接送把柄給皇上嗎?”

張樾說得都有些著急了:這種科舉考上來的官,就是書呆子!

“這……我過去的時候,海安已經動身去找花蕎了……”

張樾無語了,海安才十三歲,還是受了欺負找家長的年齡……他也不好說了。

“行,這個時辰,他們來了也進不了城。明天一早,我到城門去攔人,你去告訴他府裏的人,他們回來了,千萬攔住他們,等我過來。”

兩人分頭行事,張樾也著急去他的一個朋友邱恒。

邱恒在錦衣衛的時候,和張樾就要好,只不過,在遷都北京時,永樂帝成立東廠,從錦衣衛裏撥人,他便加入了東廠。

張樾把他臭罵一頓:為了升兩級官,你連傳宗接代的命根子也能丟?

邱恒只能苦笑到:“你是官家子弟,哪裏懂得我們窮人的辛苦?”

他是家中老大,父親癱在床上多年,母親照顧病父和家裏,已是力不從心,無法在外掙到錢,後面幾個弟弟妹妹和父母,都等著他的錢過生活。

邱恒到了東廠,做了掌刑千戶,因為東廠和錦衣衛的微妙關系,張樾和他也慢慢疏遠了。

“張大人?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

邱恒買了個三進的宅子,這樣一家人也能住得寬敞,有了錢,家裏再沒人說他是個死太監,都是一副老實巴結的嘴臉。

張樾並沒進去,頭一擺說:“去我那裏方便,喝酒去。”

邱恒知他為呼延錦而來,也沒猶豫,跟著就往張府去了。

“今天下午呼延大人剛入獄,晚上你就請我喝酒……他就關在你掌管的詔獄裏,這還有我什麽事?”邱恒和張樾碰了一杯,微笑著說。

“放屁!人進了我詔獄的門不假,可東廠的犯人,我錦衣衛能碰?”

東廠本就由錦衣衛分出去,只不過一個是內臣,一個是外臣。

東廠人少,雖然黃儼也在招兵買馬,可培養人需要個過程,更何況還有身體要求的限制。

所以東廠還沒有自己獨立的監獄,他們的犯人也會關入錦衣衛的詔獄,只不過是兩邊犯人各自獨立管理,不能相互幹涉。

“您罵我‘放屁’,我也就鬥膽稱您一聲‘兄弟’。”三杯酒下肚,兩人的關系融洽了許多。

大明人就有這樣的酒德,能坐在一起喝酒,能邊喝酒邊一起罵娘,那就還是兄弟。

邱恒又飲了一杯道:“要送酒送飯您隨意,打開牢門讓您進去陪著喝酒,也沒問題。

今天還沒有開始審訊,過兩天要過刑,只要現場是我做主,兄弟我的鞭子,一定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但若是黃大人親自過刑,那就由不得我……”

“行!有你這句話,我也不白認識你十年。明天我帶點酒菜進去看看他,和你打聲招呼。”

東廠從成立之初,就淩駕於錦衣衛之上,主要還是因為,他們內臣更方便與皇上接觸,皇上的機密任務,都會交給東廠完成。

到了宣德帝,因為張樾的個人關系,這個局面又扭轉了過來。所以現在黃儼急於立功,收復“失地”,也就是在情理之中。

又喝了幾杯,邱恒告辭回去,張樾四仰八叉的躺在地板上,迷迷糊糊想著呼延錦的事,怎樣才有回旋余地,想著想著,竟在地上睡著了。

早上是蘭溪把他叫醒的。

他倆找媒婆卦姑一算,今年不宜成親,要到明年春天才有吉日,反正出國孝都五月了,等到明年春天也無妨。